桑绿觉得不对劲,手上也急着翻找,一时不查,磕到箱子,身体立时失去平衡,不经意抓住床单。
刷——
亚麻的床单连同床垫一起被扯歪,露出光秃的床头。
不,或许不能称之为床。
四四方方,悬空的方格,与祠堂里的那一具如出一辙,只是雕满了图案。
是棺材。
桑绿惊得定在原地,脚底一阵阵的凉气,她在棺材上睡了这么多天!“这是……谁的棺材?”
“我的。”
桑绿猛回头。“你的?!”
姜央眼睛红得滴血,泪水晕晕醉在里头,她拿着淡青色旗袍女人的纸,开心得像个十七八岁的女孩。
“是我的棺,漂亮么?”
哗啦——
桑绿拎起一桶井水,动作不算轻松,但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吃力了,倒入大木桶中,轻薄的布料飘了起来。
今夜风大,竹竿上的灯泡一晃一晃,不多的光亮雨露均沾,院子的每一处都照顾到了。
尤其是桑绿房间的窗前,支棱着三四米宽,两米高的晾衣杆,姜央的衣服大咧咧占满杆子的每一个角落,连两侧突出的枝丫都挂着布条,一丝空隙都没有给桑绿留。
问对方为什么要把晾衣杆撑在她的窗前?
彼时的姜央正在欣赏桑绿手机屏保中的自己,指着随机跳出来的新闻弹窗。“你半夜起来看看,万一有偷内衣贼,把我的内衣偷走了,怎么办?”
哪个偷内衣贼会跋山涉水跑到山沟沟偷内衣!
桑绿:“……你怎么不放在你自己窗前?”
“挡风,我是太阳,晚上睡着热,桑小姐阴气重,不怕热。”
“哎…哈哈”
桑绿叹着气,叹着叹着自己都笑了。“嘶——”
背上的伤一扯,桑绿挺直背,蹲着洗衣服,好不难受,幸好前几日勤快,把外套都洗了,今晚只要洗一下贴身的内衣就行。
“喂?桑桑,这么晚还没睡啊。”乐清艰难撑开被困意粘住的嘴。
桑绿戴着耳机,双手浸在水里,手机放在井边的石阶上,不方便拿起来看,但依稀记得应该还不到十点钟。“啊,清姐,打扰你休息了吗?”
乐清打了个哈欠。“没事,你说你的。”
“姐,你找到那个叫封小明的体育老师了吗?”
乐清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没呢,那什么沟学校根本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