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奎也不是小气的人,当下就拍板。“喜欢就带一坛回去。”
姜央:“带两坛,我一坛,她一坛。”
桑绿再一次见证了姜央铜墙铁壁般的脸皮。
奎奎真心有点肉疼了,咬着牙笑着。“成成成,带两坛。”
一旁看戏的阿梅大笑。“阿札多拿几坛去才好呢,他这人酒量不好,还好喝,一喝多就吐得到处都是,麻烦得很嘞。”
桑绿有些惊讶,如此大方畅快的笑声,不像是从眼前这个瘦小局促的女人身上发出来的。
阿梅与上次见到相比,气色好多了,枯瘦的手腕也长了点肉,她朝桑绿笑道,“桑小姐,手艺不好,见谅啊。”
桑绿连忙摆手。“怎么会,婶子你的手艺很不错,比我好太多了。”
阿梅顿了一下,又温和地笑起来。“我叫姜梅,虽然比你大不少,但按照辈分,妹子你喊我梅姐就成。”
那一顿持续的时间恐怕都不足一秒,桑绿却敏感地品出些深意来,只是她还来不及抓住那丝奇怪的感觉,便略带歉意地说,“梅姐,您也喊我桑桑就行。”
歉意?
桑绿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为什么会有歉意呢?
阿梅拍拍姜奎的肩膀。“我们和阿札是同辈。”
桑绿不爽地看向姜央,这混蛋就看着她一直奎奎叔、奎奎叔的这么叫,一点提醒都没有,硬生生占她便宜!
姜央浑然不觉,喝下一碗后长叹一声,做起了最讨人厌的长辈。“洪洪,过了年你就好大了,敢下崖了吗?”
洪洪正是人嫌狗弃的好动年纪,可在姜央面前连筷子都不敢伸出两盘菜远,此刻突然被点名,支支吾吾着。“嗯…我不敢…”
“那以后吃什么?成了大男孩也要在幸运屋吃饭吗?”
“种…种地也有的吃。”
姜央:“你不行,你的子女就不行,子子孙孙都不行。”
此话一出,桌面上冷滞,大哥脸色不好看,但更多的是羞恼,而梅姐的脸,惨白。
桑绿留了意,面上打了个圆场。“子孙后代的事哪说得了准,我也不会下崖,还不会种地呢,不也活得好好的。”
桑绿不在大山生活,这番话实在毫无意义,不过确实宽慰了奎奎和梅姐的心。
尤其是梅姐,感激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持筷子的手隐隐在颤抖。“妹子,你……你多吃点。”
这似乎有些激动过头。
桑绿甜甜道谢,目光却这几个巫山人中流转。
姜央仍旧举止冷淡,喝酒的姿态霸道,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可几次三番落了奎奎和阿梅两人的面子,他们依旧笑脸相迎。
桑绿能看出来,虽然是苦笑,但二人都没有责怪姜央的意思。
是真的觉得自己是错的,还是畏惧姜央巫女的身份?
好在,几轮酒下去,先前擦出的一点点芥蒂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