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不喜欢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年的自己是怎么一步步从一个乞丐做上权倾朝野的首辅大臣,这一路他便是用沾满献血的手,拼命的爬上去。
即便如此,他还是从高处狠狠摔入泥潭,那些想让你死的人,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心慈手软这四个字对他来说,像个笑话。
但陆长青的话提醒了他,他现在只是个山野穷秀才,没有权利没有金钱,更无奈的事,还有这具身体的秘密。
沈韫冷静下来,高涨的情绪似乎瞬间抽走了他的力气,他身体一软,尖锐的痛感从他肩上的伤口散发至四肢百骸。
陆长青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可这人倔的要命,人都要站不住了,还死死的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抬起一双泛红的眸子。
似威胁的说道:“你能拦我多久?”
他不会留在这里太久,这双手也不会干净太久。
皇帝老子都拦他不住,陆长青算什么?
陆长青道:“你放心,不会拦你很久,等这件事过去,你的事我一点也不想管。”
他又不是天降圣母,总不能因为沈韫一句话,就跟他纠缠一辈子吧。
管他沈韫以后去霍霍谁,他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要不然就沈韫这狗脾气,他迟早得气死。
沈韫突然觉得莫名的失落,他撇下嘴角。
“想都别想。”
就跟小孩子闹脾气一样,不甘里夹杂着点撒娇的意味,叫陆长青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沈韫脑袋一歪,毫不客气将全身重量倚在陆长青身上。
强撑了这么久,他唇上也没了血色,一张脸白的吓人。
“伤口疼死了,扶我去休息。”
陆长青单身了一辈子,女人都没抱过,沈韫这么一靠,他一双手顿时放到哪都不知道了。
一低头便能看到沈韫的面容近在咫尺。
他从未认真的看过沈韫的脸,这么近的距离,这人脸上小绒毛都能看见。
垂下的鸦睫掩住了沈韫眼底的冷漠疏离,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温顺了许多,这样的沈韫嫌少见到。
陆长青闻见来自沈韫身上的药香,一阵深思恍惚后甩了甩头,把脑子里一些不太干净的想法丢出去后,手忙脚乱的扶着沈韫去休息。
重新帮沈韫包扎了伤口,发现沈韫手心也都是血。
不难想象刚才沈韫勒人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沈韫看着低头认真帮他处理伤口的陆长青,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宁静。
“你不好奇吗?为什么我额间的痣会消失。”
陆长青手一抖。
他好奇,但不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