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越汗毛乍起,这两人,一个布衣,一个是天潢贵胄,有未来储君之资,明明八杆子都打不着。
他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直到进了凤霞宫,陈皇后正等着他一起用早膳,看着母后慈祥温柔的笑容,封越心中的烦扰便随风去了。
凤霞殿烧了地龙,一进屋便暖烘烘的,女使上前接下封越脱下的狐裘大氅,好生挂在了木施上。
陈皇后将女使们都谴了出去,只余母子俩坐在案前用膳。
平时用膳母后都会留两名女使伺候,封越便觉陈皇后是有些体己的话要讲,也未心急,安心吃着早膳,等着母后自己开口。
“你皇祖母七十大寿将至,如今收覆了四省,山河无恙,你父皇的意思是要大办,举国同庆好好热闹一番。”
封越浅笑:“这是好事啊!”
陈皇后神情僵了片刻,笑道:“是啊,你就没想过别的?”
“嗯?”
“你二皇兄……”
封越心头一沉,立时明白了其中深意,“父皇是想趁着皇祖母寿辰赦免二皇兄的罪,将他接回宫来?”
“正是。”
“那,二皇兄他,可有想到父皇的这个心思?”
“你二皇兄是个聪明人,他应当是想到的。”
听罢,封越拳头紧了紧,不由嘲讽笑了声:“是啊,他早该想到才是!”
那封骁之前还明里暗里撺掇他与父皇反目成仇,非要以功相挟强行将他接回宫来!
陈皇后疑惑看着他:“越儿,你怎么了?”
封越暗抽了口气,若无其事笑笑:“没事。”
“最近你父皇频繁召你入宫与他商讨些国事,你作何想?”
“父皇毕竟是一国之君,深思远虑,非儿臣能窥及。”
陈皇后却是欣慰地点了点头:“你倒是不骄不躁,这些年在边境磨了你不少傲性,如今终于是能沉得住气了。”
“母后还当我是十五岁那年呢?”
“锋芒毕露终究不是什么好事,爬得越高,跌得越痛,你皇祖母一直尽心培养你大皇兄,如今你又深得你父皇疼爱,你可知你将会面临何种处境?”
封越神情不由凝重:“我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陈皇后:“你是真的长大了,能未雨绸缪。你如今要做的,是避其锋芒。思危居安,知忧克难。”
陪母后用完膳,徐保宝过来催人,封越便随徐保宝赶去了御书房。
像往常一般,皇帝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挑选出些地方政治难题考他,封越只能回答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