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也帮宋知暖做了简单的检查,好在都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并不严重。
宋知暖看着躺在担架床上,脸上几乎没有血色的沈淮煦,刚刚那一幕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是沈淮煦救了她。
他竟然不顾自己安危,帮她挡下了那一棍。
如果不是他,现在躺在上面的人,就是她了。
想到这,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沈淮煦,你千万不能有事。
她第一次意识到,什么是……
沈淮煦直接被送进手术室,宋知暖作为家属签字的时候,她握着笔,手却在颤抖,一点力都使不上。
沈淮煦的生死,在这一刻,仿佛交到了她的手上。
她怎么能签这个名呢?她有什么权利去决定沈淮煦的生死?
如果……如果,沈淮煦再也无法醒过来,她是不是就是那个亲手处死她的凶手?
她的手越抖越厉害,她抬起头惊恐又茫然看着医生,问道:“必须是我签名吗?要不……要不,等他父母来了再说吧。”
医生皱了皱眉,问道:“你不是她的妻子吗?在法律上,你就是他的家属,是可以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名的。”
妻子,家属,手术同意书,签名。
这几个词重重地砸在她的心上。
她是第一次明白,什么是夫妻。
她当日签下那份协议,是何其草率的一个决定啊!
她怎么能觉得这就是一场演戏、一场合作呢?
夫妻,本该是因爱结合,被法律承认,继而以毫无保留的信任将自己的一切交托给对方,包括生命。
夫妻,不仅是风花雪月的浪漫,也不是柴米油盐的琐碎,而是生死交付的信任。
她这才惊觉,自己当日签下的那一纸协议是何其地沉重,它代表着她和沈淮煦在未来面对未知风险时彼此间的绝对信任。
可是,他们之间,根本还没到达那个程度。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在医生眼里,时间无异于生命。他垂眸,不解地看着病人家属迟疑不决,始终没有签字,但他也不敢催,只是焦急地看着她。
“医生……”宋知暖再次抬起头,问道,“他会死吗?你能保证一定将他救回来吗?”
“病人家属,希望你明白,我们无法做任何保证。我能向你保证的事情就是,我一定会尽力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