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颓废不堪,家业被废,又举目无亲,虞辕向他抛来了橄榄枝,要他做东虞国的探子,替东虞卖命。
虞辕还给了他一大笔银两,要他安置父母,条件是要他到京师找文定侯方守节,催促其完成约定的事。
所以,他来到了京师。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不如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让文定侯尽快完成和虞将军的约定。”
见梁佑堂油盐不进,方滋月转到他的身前,急急解释:“表哥,关于这件事……月儿也无能为力。我父亲应该不会再同东虞人合作了!”
见梁佑堂仍无动于衷,方滋月又道:“而且,你的对手并不是我们,是那个锦衣卫指挥使啊!”
梁佑堂不耐烦地眯起眼,冷冷看着方滋月:“我知道,他莫名其妙的毁了与你的婚约,是吗?”
方滋月咬了咬嘴唇,脸色陡然变得惨白了起来,眼里也多了几抹恨意:“是!是他让我在整个京师沦为了笑柄!也是他,用尽一切手段,不惜将郡主哄骗到手……”
梁佑堂皱了皱眉:“你说他哄骗郡主?!”
方滋月眼里噙着泪,轻轻点了点头。
梁佑堂有刹那的恍惚。
回忆起被关押在卫狱的那段日子,他每日都会受到严厉拷问与折磨,简直度日如年。
直到一日,锦衣卫指挥使亲自前来卫狱,要他写下那封休书。
那时,锦衣卫指挥使的言辞恳切,目光坚定,颇有威严,丝毫不像个阴险狡诈之辈。
而且,真的说到做到,在他写下那封休书之后,朝廷真的只是抄了他家的家产,查封掉了漕帮的船支,却并未动及他和他家人分毫。
而他的叔父却要身异处,就连叔父膝下的儿女,妻妾统统都被配为奴为婢。
可刚才与苏昭昭交谈时,苏昭昭一听他提起锦衣卫指挥使,反应就格外的强烈……
难道,苏昭昭真的是被那个指挥使蒙骗了吗?
回过神后,梁佑堂的心里疑惑更深:“看来,这个人,我的确是该再会上一会!”
方滋月太希望有人能替她教训教训顾野,听梁佑堂这样说,她沉思片刻后,突然哭出声来:“表哥,我看你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
梁佑堂不禁斜目看向了她:“自找麻烦?”
“平常人想要接近锦衣卫的指挥使,比登天还难!何况顾野为了攀附渭王,连我父亲都不曾放在眼中……”
方滋月低声道:“表哥,月儿只是抱怨一两句……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在内室更换裙裾时,苏昭昭其实一直能听到外室两人在交谈的声音,只是听得不太真切。
不过,她换好裙裾,移步朝外室走去时,还是隐约听到了一两句,那便是方滋月说顾野为了攀附渭王,连文定侯都不放在眼里……
她还听到方滋月抽泣的声音,像是在对梁佑堂诉苦。
她有些纳闷,便加快了步子,来到外室后,见方滋月正捂着脸,肩头耸动,低泣不止。
而梁佑堂站在方滋月的身侧,虽然垂着双臂,但却透着一种无声的关切。
出于礼数,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叫了方滋月一声:“月姐姐?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