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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柔文学>西出阳关有故人之寻访故人新友 > 第5节(第2页)

第5节(第2页)

“我在外面吃过了。”许锦之说。

“查案子要紧,可夫人的心意也要紧。郎君再陪夫人用点吧。你不在家的两日,夫人吃不好也睡不好的,人看着都憔悴了呢。”秋月软着声音道。

许锦之低叹一声,“阿姐说的是,那便走吧。”

许家并非世居长安,祖上来自江南道越州。安史之乱,整个江南地区并未受到多少波及,许锦之是以能安心读书。不过,他父亲去得早。如果不是族长护着,父亲留下的家产怕是都被叔伯们瓜分完了。后来,天下安定,许锦之进士及第,便带着母亲一道来长安。

一般进士及第,都会从校书郎、监察御史这样的官位慢慢往上熬。大多数人熬到正五品的中书舍人退休。极少数官运亨通的,能成为天子近臣。许锦之在长安等待铨选的过程中,破了一桩奇案。圣人认为他善刑狱之事,便将他送入大理寺任司直。后来,许锦之又接连破了两桩陈年旧案,受大理寺卿举荐,升为从四品大理寺少卿。二十四岁的四品官员,整个朝廷都罕见。

正因如此,许夫人将许锦之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许锦之对亲娘事无巨细的爱感到无奈。秋月跟着夫人多年,性情善解人意,充当了夫人与许锦之之间的“和事佬”,所以许锦之便亲切地唤她一声“阿姐”。

“你先去,我吩咐下人给你烧水沐浴。”秋月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许锦之嗅了嗅衣袖,一身的酒气,确实该洗一洗了。

他推开母亲屋子的门,许夫人一看见他,立刻站起身,先是将他上下打量好几遍,然后又絮絮叨叨对他好一通埋怨,最后才令他坐下,命人热菜、摆碗筷。

“母亲,我在外吃过了,我陪您喝点汤。”许锦之说着,就动手给她和自己盛汤。

“以前,你每顿饭都陪我吃的,现在当了大官,反倒是应酬比母亲重要了。哎,儿大不由娘喽。”许夫人叹道。

“阿娘,我不是应酬,我是。。。。。。”许锦之看到母亲的左脸上有一块烫红的伤,不禁皱眉,“母亲脸上是怎么了?”

许夫人有些难为情地回道:“用了些长安城的时兴玩意儿,第一次没留神,就被烫到了。我们,我们还是先用饭吧。”

许锦之偏要继续问:“什么时兴玩意儿?”

许夫人磕磕巴巴,半边脸红了起来,“长安的娘子们都爱用‘珍白粉’洗脸,说是能将胭脂水粉洗得干净,还能美白。”

许锦之立刻明白了母亲为何羞愧不已,毕竟,一个年逾四十的寡母,在众人眼中该是清心寡欲的,现在不但对自己的容貌如此在意,还迷上年轻娘子们用的东西,实在不该。

不过,许锦之却不在意这个,只一味问到底:“珍白粉是什么?”

“就是。。。。。。贝壳磨成粉,再掺了些草药,第一次用,我不知这玩意儿遇水能生热,就被烫到了。”许夫人说到这儿,更是羞红了整张脸。

贝壳的主要成分是石灰,这玩意儿遇水生热。用石灰水洗脸,确实能美白,时间久了,却能毁容。这东西在战国时期就有,后来被娘子们弃用了,怎么如今又时兴起来了?

许锦之忽然想到,陶姨娘似乎也用石灰水洗脸。那么。。。。。。

“原来是这样。”许锦之自言自语道,显然,他已经知道卢乐康的死因了。

“你身上酒气这么冲,我让人给你煮一碗醒酒汤吧。”许夫人说着,就要唤婢子去准备。

“不必了。”许锦之拒绝道,随后他看向母亲,神色复杂地问了一句:“后宅女人为了争宠,为了挣出路,真的连自己的良心都不顾了吗?”

许夫人愣在那儿,不知儿子何意。

再者,丈夫只有自己一房妻子,不曾纳妾,也没有通房。所以,后宅女人之间的腌渍事儿,许夫人听过,但不曾真的见过。

不过,她是不会叫儿子的话落到地上的,于是,用女人特有的同理心,尝试去理解:“或许是被逼的呢?我年少时,曾有个要好的手帕交,她后来嫁的男人徒有一张脸,整日花天酒地的,还用她的嫁妆纳妾。她以前性情天真烂漫,硬生生被逼得歹毒了起来,听说打死个妾,被判徒一年,最后。。。。。。”

许锦之觉得跟母亲话不投机,于是闷声喝完汤,便起身道:“大理寺事忙,母亲以后不要等我用晚饭,该早日歇下才是。”

说完,许锦之便转身离开。

许夫人还没说完的话哽在喉咙间,她的目光落向满桌热了又热的菜,不免觉得失望。

第七章血祭(七)

翌日。

许锦之寻来唐豹,交由他一个任务:秘密探查卖花女童的身份,看她究竟属于北派的哪个分支,一般跟着谁做事。

卖花女童与卢乐康被害的消息,许锦之刻意捂住了,因为不想叫长安百姓活在惊慌之中。

唐豹身上有案底,在被大理寺招为不良人前,常年混迹于三教九流之中。故而,正经衙差办不到的事儿,他却可以试试。

“少卿怀疑内部人做的?不能吧,他们一向团结。”唐豹猜出许锦之的想法,却对这个想法感到怀疑。

“破案,讲的是先做出诸多假设,再设法排除,而不是一上来就将这些假设排除。真相,有时候就在我们一开始都觉得不靠谱的一个假设里。”许锦之说道。

唐豹挠挠脑袋,“少卿说的是,我这就去办。”

不一会儿,随风回到大理寺,没有带来卢乐平,倒是带来一个令许锦之头疼不已的消息:“郎君,又死了一个孩子。”

死的是个女童,八岁,是卢家新买的小丫头,还没来得及取名。

许锦之带人赶到卢家时,看到卫戚已经到了。小丫头的尸体横在前院儿的一间耳房中,卫戚正在检验。外边儿,几个道士正在院子里摆法坛,准备做法驱邪。

“许少卿。”卢齐光上前作揖,“让您见笑了,家中频频出事,我怕影响家中其他人的运势,所以找了青云观的道士来帮忙处理。”

许锦之对这些道士不感兴趣,只盯着小丫头的尸体问:“谁报的案?”

“是小人。”一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上前,躬身道。

“这是家中守门的,叫张富贵,平时也做马夫。”卢齐光说。

“卢掌柜,本官在同他说话。”许锦之声音不高,但官威一出,卢齐光顿时知趣地往回缩了。

“你将发现尸体的前后细节说一遍。”许锦之看着张富贵说。

“是。”张富贵看了卢齐光一眼,才低声道:“小人一般就睡在前院儿的耳房里,是家里起得最早的一个,因为要送主人去东市做生意。今儿一早,大约还不到卯时,我开门时,看到丫头倒在门口,已经没了呼吸了。我赶紧去叫醒主人,主人让报官。随后,我刚好看到随风小哥来,就将此事报给了他。”

“这小丫头昨儿没见过,什么时候买进家里的?”许锦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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