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能够重塑容貌,却也不是橡皮泥般随意乱捏。只能是每回渡劫都比上一阶段的自己更好看一点。像梅鹤这般忽然变这么好看的,还真没见过。
要么就是新炼出了些什么奇怪的丹药,要么就是梅鹤之前就很好看,
梅鹤瞧见云盛繁,当即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老繁,上回你不是说你想喝那百参千叶酒。老夫我酿了,今晚我们就不醉无归。
俊美出尘的容貌,华贵雪白的衣服,爽朗轻傲的声音,三者组合成一个极具反差的梅鹤。
大家都嫉妒地看向云盛繁,觉得梅鹤话里的不醉无归一点都不单纯。
经修齐不悦梅鹤大晚上的还喝酒,可在外人面前,他只是笑笑,没有说些什么。
他认识梅鹤好几百年了,对梅鹤的性格有很深刻的了解。
云盛繁自然是开心应邀,拉着梅鹤说最近的有趣事情。
梅鹤瞥了一眼经修齐,发现经修齐正和一名女修谈笑风生,不由得内心郁闷。
仔细说起来,经修齐以前有一门家里定下来的娃娃亲,后来不知道怎么吹了。不知是那女子修炼资质不好,还是经修齐不喜欢女子,梅鹤没有仔细打探,不知道具体事宜。
晚宴过后,梅鹤带着云盛繁回到醉遥峰。
地榆看到云盛繁时,还有些开心,笑着打招呼,云前辈,又来找师傅喝酒?他今日去酒席了。
话音刚落,地榆就被敲了一脑袋。
没良心的。老夫这么大个人站你旁边,还能装没瞧见。梅鹤气得不行,心想孩子大了,该拿出鸡毛掸子收拾收拾了。
地榆听到熟悉的说话方式,捂着脑袋,震惊盯着眼前这俊美的男子,师,师傅老头?
又是一脑壳。
师傅就师傅,加什么老头。梅鹤不再理这个蠢徒弟,丢下一句让你三师姐弄点下酒菜过来便抬脚往山上走。
云盛繁朝地榆笑笑,也跟着梅鹤离开。
地榆捂着脑袋,看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直到楼梯上的梅鹤转身吼了一声,地榆才急急忙忙去找岑燕。
岑燕二话不说忙起来,地榆坐在厨房门前的小马扎上,手撑脑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诉说人生迷茫,那个真的是师傅吗?不能吧?一定是配出了什么新丹药。哇,那得赚多少钱啊。不过师傅这人这么懒,到时候又是丹方一卖,啥也不管。
说着说着,地榆转头看向岑燕,三师姐,你觉得那真的是师傅吗?
岑燕忙得不行,没空照顾小屁孩,便打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修者最无用的是皮囊,你亲眼瞧瞧不就知道了。这凉拌猪头肉和炒花生米,先端过去。
地榆觉得岑燕说得有理,端着下酒菜就过去了。
梅鹤与云盛繁还是坐在老地方,一边喝酒一边畅聊炼丹心得。
正如岑燕说的那般,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梅鹤还是那个不怎么注意卫生的梅鹤。
梅鹤坐没坐相,一只脚搭在椅子上,身前的花生壳堆成了小山,嘴角还沾着花生皮。几个酒瓶东倒西歪,他用双手在半空中划来划去,和从前一般夸张地描述自己炼丹时看到的画面。
不同的只是,以前的枯黄老手成了骨节分明的纤细玉手。
这让地榆放松了许多,看来他师傅还是他师傅,差距只是好看和不好看而已。
酗酒之后,少不得睡到日上三竿。
梅鹤本想再睡一会,可想起岑燕总是不辞劳苦地给他做药膳,想想还是坚持爬起来,等吃完午饭再接着睡。
一如既往地坐到饭桌前,梅鹤却发现所有人都目光闪躲,就连青铜鼎都不好意思地躲到了慕楚寒身后。
怎么了?梅鹤面上疑惑,筷子却麻溜地往桌上的猪肘子一戳,直接地啃了起来。
师傅,你的衣服,没拉好。桓翰飞用手挡着视线,但师傅已经起筷,他也不甘示弱地夹了一根鸡腿。
梅鹤低头,发现睡觉时扯松了衣服,露出了脖子下方的一小片白色。
一个男人,有什么可遮的。梅鹤服了这几个徒弟,把锅丢给总过来的经修齐,少跟掌门学那道貌岸然的东西。
地榆碗里是岑燕夹的各种菜,嘴上带着油光,劝说道:师傅,要不你就变回去吧。
怎么?不好看?梅鹤冲地榆挑眉,话中带着几分大仇得报的愉悦,别忘了,当初是你们嫌弃为师丢脸。
虽然作为徒弟不该乱想,可这样的梅鹤的确好看得紧。
地榆无奈别开脸,小小的身体里是难得的成熟和稳重,师傅你这样太好看了,我都不好意思骂你。
去去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这小兔崽子还想骂为师?梅鹤用那骨节分明的玉手指戳地榆的脑袋,戳得地榆哎哟哟地求饶。
桓翰飞幸灾乐祸,哈哈大笑,也被梅鹤敲了一脑袋,引得岑燕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