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缪冬寄昨天的奇怪举动,未必就不是因为心里状况的问题。
“来个人把他关起来。”花途轻声说,她正说着最不正经的东西,却没用不正经的语气,“给他书,这是心灵上的自由。给他爱,这是安全感。控制他,以防他的日常犯傻。”
花途说:“只要安全感足够,他就能生活得很闲适安稳。”
柳阕愣了一下:“但是……”
“别看他这些年已经走了那么多地方学到那么多东西了,其实还是和几年前一样,”花途打断了柳阕,因为她这些话并不是说给柳阕听的,“对这个世界和社会没有丝毫兴趣。这种设定放在别的小说里面那是一个绝佳的开车梗,但是放在他身上真的是个he了。”花途忽然看向江季恒,“江少爷,你觉得呢?”
花途言语中的试探过于明显,江季恒皱了皱眉:“结局没有办法控制,好坏也从来无法定义。”
花途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笑了:“你能分得清,阿寄可不一定。”
江季恒正言道:“我知道他很难脱离自己饰演过的角色,但那些角色并没有占据他,而是构成了他。”
花途针锋相对:“你怎么知道现在的缪冬寄是缪冬寄?你看见缪冬寄的时候他已经大四了。”早就不知道排完多少戏成为过多少个人物了。
“因为没有哪个人物可以创造那么多人物。”江季恒说,“只有缪冬寄可以。”
花途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好的,你暂时说服我了。”她顿了顿,又低下头叹了一口气,“你们谁都说没有资格决定他的人生,但说不定被决定才是他的好归宿啊……”
所有人都吵着要自由,但缪冬寄想要的自由可能和这些人完全不同。
柳阕毕竟是个搞电影的,听到现在也知道花途是在变着花样试探江季恒,感觉有点莫名,只好闭了嘴不说话。
就在这个明枪暗箭的时候,缪冬寄终于醒了。他揉了揉脸上压出来的印子,然后半困半醒地站起来走到他们仨这边:“布置得差不多了?”
“轨道铺完了,江指导也看过了,摄影师还没。”柳阕说,“你和摄影师一起来盯一遍走位?”
“嗯好。”缪冬寄打了个哈欠,“昨天说的光圈呢?”
“我调了。”柳阕说,“把摄影老师叫过来,我给他走一遍。”
“嗯好。”缪冬寄点了点头。
“对了缪导。”江季恒眼神示意了一下花途,“我和他俩商量了一下,觉得明天的戏我们可以再改一改。”
“为什么?”缪冬寄先是一愣,然后又瞬间敏锐地反应到了重点,“这种戏有什么不一样是么?之前《广寒月》没有这种戏。”
缪冬寄身为电影人却对本国的电影行情都没有一个基础的了解,江季恒也只能简单解释:“演员受到的压力会大一点。”
缪冬寄早已懒得问为什么了,反正大多是时候他都得不到答案。他闻言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这个剧情不能删,但是分镜的确可以改。反正今天就剩这一场戏了,拍完了这场布置完了明天的场地之后可以一起讨论一下,把分镜改一改。”
“日……我恨。”花途柔弱扶额,“我是真的想回去睡觉了。”
“平常没有拍摄任务的时候就抓紧时间休息。”缪冬寄看着她,颇不赞同地说道,“不要成天只想着出去玩。”
“有了事业就不能有私人生活啦?”花途大声反驳,“我就是要浪!”
“管不了你。”缪冬寄也没办法,“反正是你自己困。”
“好了缪导!”柳阕喊他,“可以过来看啦!”
“好!”缪冬寄喊了一声,然后立刻跑过去看走位了。
江季恒看着缪冬寄走远,然后转头看向花途,低声道:“你为什么觉得我是需要试探的?”
“毕竟阿寄就是比较容易吸引变态。”花途怂怂肩,“他这个人没有很明显的界限可言,他喜欢你家的阁楼,所以天天赖在那里。我又很清楚你们两个的取向,所以现在是一个挺危险的情况,阿寄本就不被管束,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你是个正派人物。”
“之前我是有点非分之想,不过最近还好,缪导的才华和有趣最近更吸引我。”江季恒坦言道,“你可能对他了解很多,但我只接触了他表现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