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有郑遂。
郑遂为他擦着眼泪,也为他流着泪,似乎在像钟馗一样对着他说道:“我要再送你出嫁,出嫁定要,定要一往情深。”
缪冬寄忽然庆幸黄卯在最后一场戏之前遇到郑遂了。
第76章
黄卯演完人生的最后一场舞剧之后便算是失业了,待业在《残霜天》工作室日常颓废。
好在他这么多年也攒下了不少钱,待在印艺后街都显得气质高贵,更像是某个失足的贵妇被郑遂骗来这个破地方。
只是人往往需要时间适应自己的新处境,他总是早上起床下来想要出早功,然后就看见缪冬寄江季恒郑遂柳阕四人在一楼工作室吵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退该进。
这时郑遂往往会第一个发现黄卯,然后便指着他大喊:“我什么审美?看看我什么审美?!你睁大眼睛看!看!”
缪冬寄被他这操作震得瞳孔地震:“有美人儿了不起啊?!”
“sorry~”郑遂婊里婊气,“有美人儿就是了不起!”
“我也有美人!”缪冬寄不甘心输,开始左右环顾,看了一眼柳阕便觉得这人没啥卵用。最后拽住江季恒说,“我们家江老师也是美人儿!特别美,今晚我就让他扮女装!”
柳阕:“……?”
江季恒:“!!!”
他们两人本来觉得两种方案都还不错,便在旁边没有参与争斗,这下两个人双双惨遭牵连。柳阕本来还想揍缪冬寄,听完了又忙着嘲笑江老师。
而江老师听完这话脸瞬间就黑了:“别闹。”他到是不介意扮女装,学艺术的出身什么不敢干呢?但是他实在不想穿给郑遂柳阕看。
他脸上笑眯眯拉过了缪冬寄:“ok,先休战了。”笑着对在场的所有人说,“走,去吃早饭。”
于是五个人暂时忘记了这件事情,一起出门吃早饭。
黄卯咬着豆浆吸管叹气:“做什么呢?”
缪冬寄emmmm:“看书?”
郑遂:“看剧看电影?”
江季恒:“要不学个什么爱好?”他说道,“后街学美术乐器唱歌都方便。”
黄卯托腮认真想了一想,但是他对这些东西几乎都一无所知,所以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要不然都试试?”
“没必要这么累吧。”郑遂有点不赞同,还有点委屈,“就休息几个月嘛,等《残霜天》拍完我们要一起去看海的。”
“说是休息但是也不能太无聊啊。”缪冬寄对这点真的深有同感,他认真道,“听我的,都试试,我大一大二忙得跟狗一样。”
几个人叽叽喳喳说了好久,最后也没能吵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暂且回到工作室干活。
黄卯拿了郑遂的手机坐在旁边看动漫,只是腰伤还没好一会儿就累了,便又躺到沙发上继续玩连连看。
看起来这时间也并不是那么难打发的样子。
缪冬寄江季恒在工作室呆了整整一天,都半夜了才回家。
回家之后缪冬寄抱起妙可,坐在地毯上忽然对着江季恒说道:“之前想起来《时时刻刻》,就忽然想起来我以前想得太大了。”
“《开岁》吗?”江季恒做到了他旁边,掏出猫猫的指甲剪来给妙可剪指甲,闻言头也不抬地问道。
“对。”缪冬寄说,“几年前我就知道《开岁》是要拍生命的,但是我该如何表达生命呢?我想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确切的答案。”
缪冬寄细数着这些年来关于《开岁》的思路:“花途建议过我拍死亡,因为人的生命往往都是向死而生。林光霁说拍牵绊,萧悔海和林光霁意见差不多,但是他的牵绊其实就只是一个林光霁罢了。丁立檐说他生命的意义就是自由和歌唱,哪怕失去一切只要能在街头唱出声来,他便感觉生活的春光无比明媚。”
“每个人生活的意义都不一样。”江季恒说打道,“也有很多人不需要生活的意义就可以生活,他们可能在等待《达洛维夫人》这样的启蒙。”
“对,虽然有人睁眼看到光芒的时候会被刺伤。”缪冬寄笑了笑,“但我个人来说,爱刺伤我眼睛的光辉更胜永恒的黑暗。”
“每个人不同。”江季恒总算是给妙可剪完了爪子,让缪冬寄伸手把它放了,他则凑上去亲了亲缪美人,“但是我最喜欢你这样的。”
“我也最喜欢你这样的。”缪冬寄笑眯眯回了湿漉漉的一个吻。
妙可感觉这个家越来越没有他和power的地位了,见状奓着毛骂骂咧咧逃跑。
江季恒大概感觉自己太开心了,忍不住自己吭哧吭哧笑了一会儿,然后又问他:“所以现在呢?对于《开岁》你是怎么想的。”
缪冬寄歪了歪头:“既然每个人不一样,那就不可以偏颇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