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酒馆不大,里面只放了五六张桌子,他们进来时,也只剩下了这一张空着的桌子,其他的桌子早已坐满。
酒香四溢,不过尤眠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再沾一滴酒了,于是,他点了一壶茶和一些吃食。
在酒馆里喝酒有些奇怪,但并不是没有。
周围的人大多粗狂,要么不修边幅,要么浑身煞气。尤眠一进来就像是白兔进了狼群,显眼得很。
不过,没有人敢动手,注意力都落在了少年身侧的男人身上。
那人正低着头拿小刀雕刻着手里的木雕,木雕已经成型,是一个漂亮的女子模样。
看他拿刀的姿势便能看出来这人是用刀的一把好手,走路时下盘极稳,尤其是在尤眠的衬托下。
不多时,酒馆的门又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衣衫单薄的美少年。对方裸露在外的肌肤早已被冻得发红,隐隐有要冻裂的趋势。
奇怪的是他腰间的剑——如果那可以称得上是剑的话。
那铁片大约三尺长,什么剑锋之类的都没有,甚至连剑柄都没有,仅凭钉在铁片上的两片软木抓握。
美少年大概是在外面站了许久才走进来,孤寂,似乎周围都与他无关。
酒馆里已经没了位置,在尤眠看来,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应该可以拼桌,但对方却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就在此时,再次有人挑开了酒馆的门帘进来。是两个人,两人带着斗笠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一瞥见这两人,尤眠心里直发颤,像是被毒蛇紧紧地盯住一般。
尤其是这两人摘下斗笠露出脸后,更像是阴暗的毒蛇。
少年很不愿意以貌取人,但……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下意识地去摸耳垂——却摸了个空。
这时,那两人已经剑指不远处的几人,似乎是要杀人劫镖。
这种事情还是尤眠第一次遇见,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和李寻欢一样保持沉默。
少年低下头的一瞬间,利刃割破骨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浓郁的血腥味。
尤眠正欲抬头,紧接着脚边滚来了一个东西。他定睛一看,竟是一颗还流着血的人头!
那颗头颅被软剑割掉,直接滚落在他的脚边!
少年脸色大变,一瞬间立刻站了起来,步步后退,直到后背贴到了一处冰冷的地方。
“呕。”
尤眠被吓到,这恐怕是他有史以来遇见的最血腥的场面,就连石观音身亡时都比不上。
干呕后,他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身后冰冷的是那美少年的手。
对方刚才扶了他一下,手冰凉,简直就是一块冰。
美少年没开口,甚至都没垂眸看他一眼,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放到了他手上。
尤眠一看,正是自己遗失的那个紫色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