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淅沥沥,下雨时独有的味道在林间蔓延开来。包在包裹里的物件同样散落一地,宛如命案现场一般。
尤眠呼吸均匀,脸上还带着一抹恬淡的笑。
真乃怪人矣。
骤然间,摔打在脸上的雨停了,耳边却是纷纷雨声。
尤眠睁开双眼,一道闪电再次从夜空划过,让他看清楚了挡在自己上方的伞。
伞面青白,上面绘着一枝红梅。
他的视线顺着伞柄向下,最先看到的是执伞的手。
手指白皙修长,指节清晰。尤其是握着伞时,尖尖的指尖却显得十分的有力。
虽只有一眼,但足以尤眠看清楚执伞的人。
是一位男子,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子。长发简单束在身后,长袍古袖,身上披着一件披风,面色惨白如月。
这人没说话,只是将伞向外倾斜,挡住了仰面躺在地上的尤眠。
他的模样冷隽寒傲,眉眼间又带着几分寂意。
“不起来吗?”
许是尤眠没有反应,对方略微垂眸,眼眸却如寒星一般冷淡寂寥。
在尤眠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观察尤眠。
从百米开外他便看到了这人,摔倒在地并不起身,反倒是破罐子破摔一般倒在地上。
雨水如被,泥泞成床,他竟然倒地便睡。
此人正是无情,相比于这个几年后响彻天下的称呼,如今还是他的名字更令人熟知。
无情面冷如冰,心却是热的,经过时不由得停下为对方撑了把伞。
躺在地上的少年约摸十八,标准的杏眼柳叶眉,清丽至极。淋雨后更显他的清,雨过天晴一般的澄净。
那双杏眼看人时专注,像之前在世叔那里见过的睡鼠。
尤眠眨眼,动作有些漫不经心。
无情没再问,只是将伞弯腰搁在少年身边,只挡住了上半身。
他淋着雨,冷隽的脸沾了雨之后更冷,犹如一把出鞘的剑,寒光逼人。
听到动静,尤眠侧过头,视线被伞面挡了大半,那枝红梅恰好跃然眼前。
脸颊旁的水洼被雨水击打,泛着涟漪。那人的身影以及倒影皆映入他眼眸。
原来是一个有腿疾的人。
尤眠良心发现,坐起身捡起伞便准备追上去。
一抬眼,刚才还在视线之中的人早已不见了身影。
咦?难不成那轮椅会飞不成?
尤眠浑身湿透,落汤鸡一般。手里的伞对他来讲有些多余,不过也是路人的好心。
少年拾起泥泞中散落的物品,其实只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什么金疮药、什么小梳子、头花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