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响,余光扫见卧室置物台上的布袋,她停下脚步,从中取出棉花娃娃。
一阵子没见,娃娃的脸好似更臭了,尽管叶明芙知道它又不是真人,怎么会变幻表情,依然轻轻地笑了一声,埋头抱住。
淡香刹那间扑鼻,叶明芙没有多想,只觉得棉花娃娃像有体温,怀抱十分温暖,填补迄今为止的所有温差。
情情说的没错。
真的可以不再郁闷。
她垂下脸,在娃娃柔软的耳朵位置蹭了几下,抱去卫生间接着上次未尽的清洗。
叶明芙的全套洗护都是柠檬香味,她学着网上的教程,把内衣洗涤剂在手掌心揉开,从娃娃的脸部开始轻搓,逐渐往下。
不知道是不是娃娃吸水了的原因,上次那种变硬的感觉又来了,那个多出来的不难闻的味道也是………
———
“哟。”
清亮音色随笃笃两声敲门响起,季念从文献前微掀眼皮,很快落了回去。
“不是吧大哥,周五下午这么美好的时候,怎么又在看论文呀!”陆焘转着篮球拐进季念的工位,手搭在椅背上。
季念又瞥了一眼,陆焘把手抬开:“上次球赛多亏了你出马,不然我们班还真打不赢隔壁那几个体育生,对了,你说你球打得这么好,怎么就不稀罕打呢?”
“要我说你就该进篮球队,咔咔乱杀,就你那个院男篮的舍友,在你手下估计都进不了几个球。”陆焘图穷匕见,腆着张娃娃脸,“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进我们校篮队?”
季念不为所动,银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倒映严密有序的运算过程。
“不了。”
陆焘撅着嘴扭头,本就是路过串个门,正要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季念给笔电息屏,夹在手臂起身:“回宿舍?”
“昂。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你居然就这么回了?”
“……在哪里都一样。”
效率都糟糕。
季念垂睫,推了一下眼镜,没有宣之于口。
临出门撞见小导,小导也惊讶:“季念今天走这么早?”
“这就对了嘛,我上次就和你说了,要注意劳逸结合,别整天泡在实验室和工位……哎,你后来去医院看了吗?”
“医院?”陆焘自封季念这冷冰块唯一的挚友,竟不知他身体出了问题,大惊小怪道,“你终于憋出病来了?”
季念:“……”
“一切正常。”
“那天也许只是,”语气放慢,想到在医院的事,镜片后眸光明灭,很快坚定道,“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