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两个字,十二柄诛魔弩已对准陆狰咽喉。
这种弩箭是专门为对付邪魔而打造的,威力巨大,仅仅十二柄,哪怕是养意巔峰的高手,在如此近距离下,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冷月见状,心急如焚,她不顾自身伤痛,突然横跨一步,残缺的右臂毅然拦在了弩阵之前:“且慢!此人斩杀观音像有功,应当按照伏魔司第三律处置。。。。。。”
“冷十夫长这是要包庇嫌犯吗?”陈言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冷月的话,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质疑,“还是说。。。。。。你也被这邪魔给蛊惑了?”
剎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四周瀰漫著紧张而压抑的气息,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剑拔弩张的氛围,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隨时都可能断裂。
陆狰脸色阴沉,此时,他丹田內的观音恶鬼相躁动不安。
真是一帮杂种,自己刚杀了一尊邪魔,倒是转头对付起我来了?
顿时,一股火气涌上心头。
拇指轻轻抬起刀柄,磅礴的刀意在经络中如汹涌的潮水般奔腾涌动,方才推演出的观音斩业刀的余韵还在体內迴荡,隨时准备爆。
“都住手!”只见她突然扯下腰间的一枚符牌,狠狠地掷在地上。
符牌应声而裂,瞬间,一股磅礴的清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凝聚成“监察”两个大字。
这是伏魔司巡察使的紧急权令,拥有著至高无上的权威。陈言看到这一幕,面甲下的面庞瞬间扭曲,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咽喉。
他单膝跪地,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见令如见主。。。。。。”
数百铁甲卫见状,也纷纷整齐地跪下,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陆狰看著这一幕,突然嗤笑出声。
冷月左手倚著剑,勉强支撑著身体站起,她转头对著陆狰小声说道:“伏魔司会记得这份。。。。。。”
陆狰语气中满是嘲讽:“记得你们连一尊泥菩萨都收拾不了,还要靠匪寇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陈言听到这话,顿时怒不可遏,一个小小的匪寇,竟然也敢如此编排伏魔司!就算他与冷月平日里不对付,此刻也实在忍无可忍,正要开口反驳。
“你闭嘴。”冷月眼神一凛,一个凌厉的眼神便將陈言钉在了原地。
陈言憋得满脸通红,却只能硬生生地將话咽了回去,继续低下头去,心中却在暗自咬牙切齿:“臭娘们,看你能狐假虎威到什么时候!”
冷月耐著性子对陆狰说道:“你若愿意加入伏魔司,我可以儘量保。。。。。。”
“加入你们那破衙门?天天给人当狗使唤?”
陆狰突然欺身上前,他持刀挑起冷月腰间的符牌,“三日前就该剷除这邪祟,你们却偏要等二百多条人命填进去才姍姍来迟收尸,你们伏魔司办的这差事,可比窑子里的姐儿还会算计!”
其实,陆狰倒並非是因为山寨中死去的匪寇而这般失控。
如今的他,与那群人渣早已没了感情。
一方面,他此刻已经大致看清了局势,这位伏魔司统领只怕是认出了他的刀法真意,想要找个藉口把他当成邪魔外道处理。
就算不是如此,一个山匪会佛门手段,这无论如何都说不通,伏魔司肯定会把他带回去审问。
在他的印象中,伏魔司向来蛮横霸道,不讲道理。
另一方面,他也能看出冷月对他怀有一丝感激之情,毕竟自己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但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就这样跟他们回去接受盘问,因为他根本无法解释这武学的来歷。
对方既然不讲理,那自己也没必要跟他心平气和了。
这番话倒不是说给冷月听的。
拿著弩箭二话不说就要拿下自己?
那就別怪他指槐骂桑了。
至於接下来如何脱身,在看到权令的那刻,结合陈言他们的態度,他也有了一丝打算。
但落在他人眼中,就像是为自家山寨打抱不平的样子了。
“放肆!”后方倖存的一名铁甲卫终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冷月平日里对待部下极好,威望颇高,深得人心。
此刻见陆狰如此羞辱冷月,他拔剑出鞘,刚出鞘半寸,整个人却突然僵住了。
陆狰的刀尖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抵在了他的喉结上,只要轻轻一动,便能取其性命。
“瞧瞧。”陆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刀背轻轻拍打著铁甲卫惨白的脸,“主子还没说话,这狗倒是先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