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岚裹紧了外套,戴着手套的手牢牢抓着扶手,吭哧吭哧的爬上扶梯顶端,走入了雪窟一般的负一层。
没有亮灯也没有空调,负一层的现状从侧面应证了她对柏思流特意卖好的猜测,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不远处的珠宝柜台。
林锐在这方面倒是没撒谎。
“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呢。”
跟着柯岚后面爬上扶梯,男人发出了一声感叹,“仅仅是地下一层都让我觉得冷到了骨缝里,恐怕外面已经是能冻掉四肢的温度了吧?”
紧了紧手套的收口,柯岚又把外套拉链向上抬了抬。
“明明是二人世界也一言不发吗?”
她听到林锐用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语气说道,像是一条毒蛇一边嘶嘶吐信,一边向尖利的獠牙注入毒液。
“在我面前还要坚持那可笑的伪装吗?你声带一点问题也没有吧?”
被他看穿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柯岚立马想远离林锐,却被后者一把抓住肩膀,狠狠的掼到了附近的珠宝柜台上。
柜台的尖角抵在后腰,脑子因疼痛空白了一秒,柯岚刚用手止住了身体下滑的趋势,就被身前的男人拎着衣领又掼了一次!
“枉我兴致冲冲的想跟你叙旧,还不得不跟那群傻瓜浪费口舌,结果你好像把我忘了个一干二净啊,柯岚。”
林锐的声音里掺进了冰渣,甚至比负一层的空气更冷。
“你可真该死。”
“你可真该死。”
在林锐如此宣告之后,柯岚浑身像是被按下了电流开关。在最初的眼冒金星之后,她抬手抓住了男人钳制自己的手臂,指甲陷进了对方的肉里。
“哦。”林锐用热情到恶心的语调说道,“看样子你想起来了。”
“托你的福。”她冷静的说道。
柯岚确实不认识林锐,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可她认识他的说话方式。
正确来说,是认识他说的那句话。
开头重音,中部拖长,尾部放轻。
“你可、真、该死。”
她可真是太熟悉这句话了。
一个人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多久的代价?
一天?一周?一个月?一年?还是……一生?
对于柯岚而言,负罪感会判她无期徒刑。
“他们把你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