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之前手里攥着的手帕。
上面泛着点黑气。
眼前好像又现出她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还撑着一口气跟他说相信他一定会救她的样子,真的战胜了常人所承受不了的药浴的样子。
他想,一开始直到她被下了那个药以后只能进行药浴才能疗愈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把她当作与尸体无几的人了。
对她说的那些话,也是在抱着她不会活下来的念头跟她说的。
反正没办法活太久了,就告诉她吧。抱着这样的想法说出来的。
他说的话不是假的,但他对不知从何而起的感情总是有种忌惮。会影响到自己的,他想,对伊丽莎白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情感会影响到自己,把自己带向背道而驰的反方向。
她看起来很弱,但阿斯坎就是觉得她会有那种力量。
他敛了敛眼睫,眸光沉沉,没有在看任何一处地方。
难道从一开始的时候就错了?
在看到她失去父亲的时候,自己儿时的影子完完全全地重合了上去,与她的身影交叠在一起。所以他才会冒着被长老会发现,失去未来的主导位置,让她看到她父亲的最后一面。
自那以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他看到了她身上坚韧而神采奕奕的一面,并为之吸引。
所以说,这是一错再错没错吧……
“公爵大人!”
套房中。
“从我进来的时候就没看到小姐了。”
情急之下罗拉褪去了对阿斯坎的那种紧张的表情,小小的轮廓之中本来就紧凑的五官更加紧地缩成了团,“公爵大人,小姐这是完完全全地不见了!你不能不管吧。”
“公爵大人!”
看到阿斯坎毫无反应的样子,她还焦急着语气再喊了几句。
“她是自己走的。”
阿斯坎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丝他人来过的气息,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大敞的窗口,掀开的被褥,她
应该是从那里逃走的,要是被人掳走的话,总是会喊人的。
“我们小姐,怎么会……”罗拉看到阿斯坎一脸笃定的样子有点不服气,“小姐要走,怎么会不带上我。”
“带上你有什么用。”
伊丽莎白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跑了,阿斯坎心情也不好,难得没有按耐住坏脾气。
走到敞开的窗户前打算将窗户关上的时候,往右一瞥的时候,一张轻飘飘的白纸映入眼帘。他快步走过去,将白纸抽出来。
是一封信——
伊丽莎白:
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你,况且你也有自己该娶的人。
那我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不过,罗拉就拜托你了。
毕竟对你来说,多一个女仆应该问题不大。
没有落款。
阿斯坎又蹙起了眉,命令了几位侍从去把伊丽莎白追回来以后,目光还停留在那封信上没有移开。
“公爵大人,长老们来了。”一位侍从急急忙忙地跑上前来单膝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