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淡淡地回。
他说完,便静下声,敛下了眼帘。像是要眼不见为净的样子。要不是米瑞莉亚注意到他紧攥的拳头,就真的信了他毫无情绪的一句话了。
包裹着拳头的皮肤鼓起青筋。
米瑞莉亚坐远了一些,在她的眼里,阿斯坎这样或许是想要把她干掉的前奏。
还是安静一些吧。
她快要紧挨着马车的墙壁坐了。可是马车狭窄,即使挤到快要迫近墙壁的位置,也只离他一拳的距离而已。
接下来的路途走得越来越顺了。
阿斯坎身上冒出的气息也越来越冷。
车轱辘的滚动也逐渐没有了声音,一点震动的感觉也没法感受到了。
米瑞莉亚从变冷的空气里探寻到那么一丝使用魔法的痕迹,再结合突然的稳当,她明白大概是阿斯坎在耗费能量托起了马车。
于是她没有再作声,只靠着墙直到车厢停下来。
趁着阿斯坎闭眼休息,没眼力盯她的空隙,她偷偷摸摸撩开了窗帘的缝隙。罕见的没有光线透进来,跟在身边的侍从也不在马车两旁。只一眼,她看出来这是一道隧道,笔直通往目的地的通道。
在阿斯坎看过来之前,她就已经装作睡着了,耷拉下眼皮,时间紧急,指尖只能放松地垂在窗帘旁。
闭眼时,一片黑暗,正是她熟悉的环境。她的感官敏感起来,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得到,更加别提阿斯坎那一声低低的叹息。像秋天干枯的落叶,有点沉重地覆上了晨间露珠的湿润,传进耳中。
她换了一个姿势,更加窝进角落,收了一只手臂,藏在暗处。
暗处的手,在衣服的刺绣摸出一根银针。银针上面渗了毒液,在极快速的情况下刺入人体的话,那一刹那的痛觉甚至可至普通人死亡。就是不知道,阿斯坎能否抗住这样的疼痛了。
想到这点,米瑞莉亚的心脏就砰砰砰地跳起来,激动得靠在墙上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没想到,身前好像多了点重重的布料,上面还有男人身上的气息。
米瑞莉亚身体一滞,执着针的手却依旧未松懈。
两人就这样隐形地对峙着,米瑞莉亚僵着身体,警惕他的下一步行动,而阿斯坎却是回到原位,闭上眼睛,好像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理了一般。
阿斯坎坐在隔壁,呼吸匀长,睡着了一般。米瑞莉亚才不会觉得他这样谨慎的人会在这种情况下睡着,悄悄坐直了身体,往角落挤了挤。在阿斯坎依旧闭目养神的时候,她鬼鬼祟祟地睁了一只眼睛,用余光往阿斯坎那边瞟。
“快到了。”
阿斯坎没有睁眼,却像感受到了一般开了口。
米瑞莉亚回以沉默。
外面黑黑的,所以车内也没有什么光线。
米瑞莉亚低垂着眉眼,盯了一会儿身上沉重的白袍,最后还是把它披在了阿斯坎身上。
阿斯坎没有反应。
米瑞莉亚的视线转向外面,帘子没有打开。但是因为窗帘是透光的材质,外面的环境很黑,所以有一点荧光都能看得很清晰。白色的帘子映了点点黄色的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