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厉鬼邪灵却未出现,黑烟幻化的人形逐渐散开,徒留下缭绕雾气,随风渐渐消散。
花渠手中的魂玉开始发烫,眼见着几欲灼伤他掌心皮肉。
他用力攥紧魂玉,哪怕手心的灼痛渐而侵袭心扉,直击灵魂。
“大师兄!”南箴与温霆玉不知何时赶上前来,双双立于白绮身侧。
“渠儿,历经千载,魂玉早已失去原本的能力。”孟纨停止控制魂玉,低声提醒花渠。
乍闻此言,犹如一记晴天霹雳,直击得花渠身形僵硬,双手脱力,魂玉再度坠落。
孟纨缓步行至花渠身旁,俯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白玉短剑,轻声细语道:“渠儿,收手罢。”
魂玉的真实能力,未曾有人亲眼见过,只流传于世人言过其实的传闻里。
罗刹鸟也好,花渠也罢,不过是被传说糊弄后至死不悟,因着心底残存的执念,而将一线希望寄托于一介灵器。
“你可曾想过,我们为何会沦落至此?”孟纨忽然问花渠,“前世,你为何未能够如愿回到过去?”
而是灵体分离,或堕入轮回,带着记忆转生;或丢失记忆,空有一副皮囊,不论沉睡多少次,醒来后亦不记得自己的来历。
花渠唇齿启启阖阖,像是难以置信,“因为,心魔?”他迟疑着道。
心魔作祟,神识不稳,布下的阵法随之受到影响……
花渠忽然大笑出声,笑声凄厉宛若百鸟哀鸣。
一切的因果是非皆由他而起,就像是命里注定了一般,任凭他费尽心思,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哭笑声戛然而止,花渠倏地抬手,一掌击中自己心口的位置,“哇”的一声吐出口鲜血来。
“花渠!”白绮大惊,飞身掠上前去,伸手接住他往下坠的身体,“你这是何苦?”
话音一落,白绮倏觉喉咙一紧,花渠双手死死钳住她脖颈,大有同归于尽的趋势。
“姐姐,我怎么能……怎么能让你与孟纨独活于世?哈哈……”
他呛咳数声,喃喃自语:“或许唯有真正死了,才有机会……回到过去。”
白绮究竟对他存着几分歉疚,前世因她忽略了花渠的感受,才会有后来的变故。
见他自戕,难免于心不忍。何曾想,花渠竟是以自戕为诱饵,试图拉她同归于尽。
掌心劈向花渠天灵盖时,白绮心中生出一个念头,他是半妖,抹去他属于妖族的血脉与灵性,余生作为一个寻常却完整的人类活下去。
扣住她颈项的双手缓缓松开,向下坠。白绮抱在怀里的身体渐而变得软塌下来,柔若无骨。
“师尊……”孟纨跪在她脚边,眼圈憋得通红。
眼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南箴与温霆玉甚至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来得及看清瘫软在白绮怀里的花渠渐渐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