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猛地加大力道,纤长指节死死扣住他颈侧皮肉,“现在呢?”
呼吸不畅,止不住想要咳嗽。
孟纨满脸憋得通红,本能地张开唇齿呼吸。
白绮犹自将力道集中于右手,指尖几欲陷进孟纨颈间皮肉里。
“师尊……”孟纨呜咽着难以发声,眼角簌簌滚出热泪来。
白绮松开手,炽热视线紧盯着孟纨,若有所思。
“咳咳……”孟纨弯下腰捧腹咳嗽个不停,仿佛欲将脾肺统统咳出来。
思绪变得紊乱,他仍是没有想清楚白绮为何突然发问,因何对他下重手。
孟纨百思不得其解,踟蹰着欲开口问个究竟,倏闻白绮解释道:“人与妖结合,会遭受的虐待远比方才你感受到的多得多。”
“虐待?”孟纨终于止住咳嗽。
倘或对方是白绮,任何虐待他都能够全盘接受。
观其神色,白绮揣测孟纨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或许是她表达得不够直白,念及于此,白绮问他:“你母亲生下你,而非是你父亲,于人类来讲,算得寻常之事。倘若反过来呢?”
白绮循循善诱。
“反过来?”孟纨眨了眨眼,终于听懂了白绮话里掩藏的真正含义。
“我……”孟纨顿觉喉咙莫名有些发紧,脸颊倏地嫣红一片。
“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
花渠忽然在门口冒出一个头来,瞧见孟纨神色异样,不由的心生好奇。
孟纨唯恐白绮脱口而出什么虎狼之词,争相抢着应道:“娘亲的身世。”说罢,他颇心虚地偷偷瞥了眼白绮。
白绮并未戳穿他,转而望着花渠笑道:“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作甚?”
花渠挠挠头,支支吾吾道:“我做噩梦了,被吓醒了。”
旋即,他飞快进屋凑到白绮面前,抓住白绮一角衣袖,满眼疑惑,“姐姐,我娘亲,当真是妖族吗?”
孟纨不自觉地将眉头一蹙,低声催促:“渠儿,回去睡觉。”
花渠未听得白绮回应,不乐意了,撅着嘴不情不愿地嘀咕:“总是拿我当小孩子,我都十六了!”
说到年岁时,他刻意加重语气,意图教屋里的两人正视他提出的问题。
“送他回屋,你亦早些歇息。”白绮叮嘱孟纨。
孟纨张了张口,似乎有话要说,然白绮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赖在她屋里不走。
兄弟两个算得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漆黑夜色里,白绮不禁唏嘘。
她对孟纨一通旁敲侧击,总算是有些将他震慑住了。
阖上屋门的刹那,白绮无意识地捻了捻手指,心中顿时生出些许异样古怪的感觉。
右手指尖方才掐过孟纨颈侧细腻的皮肤,此刻指尖上似乎仍残留着孟纨温热的体温。
要命了!
禽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