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凑近窗缝往外瞧,数十人举着火把扛着铁锹一类农具蜂拥而至。男女老少,应有尽有。
她朝孟纨使了个眼色,孟纨即刻心领神会。
他陪在白绮身边数年,心里更是藏着某些不便言说的心思,早已将白绮的言行举止摸透。
除却近来白绮算得性情大变,开始言语调戏他……
孟纨不知,白绮的异样举动实则事出有因。
半晌过后,白绮推开木门。
领头的络腮胡凶神恶煞地堵在门口,厉声喝道:“往哪里逃?”
白绮侧身示意他进屋,“谁说我要逃?”
络腮胡见她不惊不惧神色从容,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往后一挥手,叫停身后的村民。
“怎的?想叫我进屋来个瓮什么……”
“瓮中捉鳖。”紧跟其后一中年汉子补充道。
“去去去,数你最懂!”络腮胡回首怒视一眼那中年汉子,呵斥道。
白绮好整以暇地打量二人,待众人都安静了,这才对络腮胡道:“屋里没旁人。”
络腮胡仍是怀疑有诈,不敢掉以轻心,下意识提高嗓音壮胆:“尤老太公现在何处?”
白绮并未直言相告,卖了个关子,“你进屋一瞧便知。”
此言一出,扛着家伙事的村民蠢蠢欲动。
“速速将尤老太公交出来,饶你不死!”
“你们深更半夜无故将尤老太公捉走,是何居心?”
“我只当尤四家的又攀上何等高枝儿,就你?”
“……”
白绮任凭对方发泄心中愤懑,待周遭稍微安静下来,对络腮胡道:“进屋,把尤老太公带走。”
她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冷冷淡淡却像是透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愣是叫络腮胡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
也仅仅只有一步。
身后的中年汉子见络腮胡只顾埋头往前走,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伸手拽住络腮胡衣领子,疾言厉色道:“尤大当心,这女人会妖术。”
白绮轻笑出声,露出颇为赞许的眸光,“你倒是眼尖。”
络腮胡与中年汉子面面相觑。
“你想做什么?”络腮胡瞪圆了眸子,脱口而出。
这话仿佛点燃了导火索,村民们即刻骚动起来,举着火把铁锹猛地往前冲,闹了个乌烟瘴气。
白绮身形微动。
电光石火之间,冷风乍起,几欲将附近几间农舍屋顶掀翻,方才气势汹汹聚众前来捉人的村民尽数栽倒在地。
络腮胡望了望面不改色的白绮,又瞅了瞅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同伴,“哇”的一声叫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