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此物似乎不怎么待见你啊!”念卿笑弯了眉眼,正欲再贫嘴一番,余光却瞥见孟纨投来凉嗖嗖的视线,即刻噤了声。
孟纨前行数步,对国师一揖:“徒弟无知,望国师见谅。此物我带回道观,先行告辞。”说罢,也不待国师回应,转身就走。
三个徒弟看看师父逐渐远去的背影,再瞅瞅眼前的国师,动作整齐划一,朝他一揖,随即匆匆离去。
“师父,您带此物回道观做甚?”少翁虽稳重,却亦好奇得紧。
孟纨边走边应道:“此物通体或有咒文,恐乃封印之物。”
闻言,三个徒弟面面相觑。
白绮自孟纨怀中探出半个蛋身,好奇问道:“道长,你怎知我是封印之物?”
“啊啊啊……”念卿似活见了鬼,霎时如临大敌,“师父,这个蛋……竟会说人话!”
别说素来咋咋呼呼的念卿受此一惊,便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慕心亦惊呆了,难免对这个刚出世不久的蛋生出些许好奇来。
孟纨却只顾往前行,并未打算满足白绮的好奇心。
“道长,你带我回道观做什么?你也要封印我吗?”白绮自顾自道,声音清脆悦耳,实在不像是一个蛋能发出的动静。
慕心快步行至孟纨身侧,满腹狐疑,“师父,莫非此物早已解除封印了?”
孟纨垂眸瞥一眼怀中探出半个身体的蛋,点了点头。此物虽已解除封印,却仍被困蛋中,更无从得知其真身为何物。
他从怀里将蛋取出,搁在道观里的供桌上,三个徒弟复又凑到跟前。
日暮时分,夕阳西沉。
蛋身上细细密密的字迹若隐若现,却实是看不真切具体写了什么。
“白绮……”孟纨终于开口问她,“你的名字?”
白绮倏地从供桌上蹿起身来钻进孟纨怀里,她在赤水海里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不记得自己是谁,因何被困在不见天日的赤水海底。
今日浑浑噩噩地听得有人念叨些不知所云的言辞,猛地将她惊醒。
海畔的祭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她凑上前去,她在祭坛上停留良久,未曾觉出任何异样。直至孟纨突然出现在祭坛旁,他的身体似有强大的吸引力,白绮不受空地往他身上探去。
“我不记得了。”白绮如实回答,倘或蛋有表情,她面上定是笼罩着狡黠之色。
孟纨没有继续追问,也无意与她言语纠缠,将蛋托在掌心,凝眸细致打量片刻,并未发现任何危险之处,遂放回供桌上,不予理会。
夜深人静,孟纨翻身时察觉到有一硬物硌着侧腰,他睡眠浅,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
惨白月光透过窗缝铺洒进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榻上卧着一个椭圆形的蛋。周身泛着莹白光亮,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竟如夜明珠一般。
孟纨坐起身来,摸索着拎起蛋,凑近鼻尖轻轻一嗅,除却他看不见的光芒,未觉出异样之处。
白绮睡梦正酣,突然被孟纨扔回供桌上,颇觉不满。待孟纨呼吸轻浅,睡得安详,她复又钻进温暖的被窝,在孟纨胸-前蹭了蹭,安心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