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不按常理出牌,没有接茬,而是拽住姥姥一只胳膊,追根究底道:“姥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了南箴她们的师父!”
“你就当作是逆天改命的反噬。”姥姥应道。
逆天改命?
当初姥姥应她所求,教魂飞魄散的流云仙尊堕入轮回,便是逆天改命吗?
“母亲呢?桃都山呢?”白绮急着追问姥姥。
“沧海桑田,千秋之后,哪里还有桃都山?你不是见过后来的太仓山吗?如何能与你曾去过的太仓山相提并论。”
后来的太仓山,早已不是神仙们的居所,冰封化开,唯余一众求仙问道的修士聚集于太仓山修炼。
“姥姥,你还没告诉我母亲在哪里。”白绮低声提醒姥姥,她知姥姥并非是忘记告诉她,而是有意避之。
“你把她尸首带回桃都山,却不记得她早已魂归故土?”姥姥一针见血,将白绮心底残存的一丝侥幸摧毁。
母亲并未如流云仙尊一般。母亲的生命早已止步于太仓山,与父亲一起,长眠于桃都山。
“除却这孩子的双眼,你可有别的事求我?”姥姥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耐烦。
白绮思绪回笼,如实应道:“姥姥,我吸收了花渠的记忆与妖族血脉,他会回到幼时,希望姥姥留下他,收作座下弟子。”
花渠,便是季澜。
姥姥心知肚明。
“季澜本就是姥姥座下弟子,不过是由大师兄变为小师弟罢了。”说罢,姥姥朝白绮招了招手,“绮绮,到我身边来。”
白绮如往常一样,乖乖凑到姥姥身边,化作小白蛇攀上姥姥肩膀。
倏忽之间,天色阴沉下来,空气中凝结着粘稠的湿气,粘在皮肤上刺骨的疼。
“孟道长!”
白绮紧紧拥住孟纨,复又放开,她绕着孟纨转了数圈,拉住孟纨一截衣袖,眼里盛满星光,仿佛对他满意极了。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诡异。
“白绮?”孟纨不安地望着白绮,方才白绮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姥姥在她身上做手脚了?
“都愣着干什么?既是刻意前来求我为这位孟道长医治眼睛,随我进山罢。”
姥姥忽然出声,打破了山门前一片沉寂。
“走吧!孟道长,老仙师定能治好你的眼睛。”白绮兴奋地拖着孟纨,跟上姥姥的步伐。
孟纨心下疑惑更甚,下意识嘀咕一句:“老仙师?”
白绮“嗐”了一声,笑着同他解释:“南箴的师父这般年轻,便能呼风唤雨,起死人而肉白骨,定非凡人,可不是老仙师吗!”
孟纨眼神变得空洞,恍惚间,一个念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自心底冒出来:师尊,又失忆了?
“眼睛,怎么伤的?”姥姥一面检查孟纨右眼皮上的两抹印记,状似不经意地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