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一步三回头,千万个不情愿转身推门离去。
房门再次阖上时,小白蛇已钻进被褥里变回人形,白绮探出半个头,面上是罕见的正经之色,“孟道长,你发现国师的异样了吗?”
白绮所指的异样与孟纨心中所想大相庭径,到底不是同一回事。
孟纨甚觉欣慰,自认为白绮福至心灵,终于领悟到了他的顾虑。然而,白绮下一句话直接将他的期待打回原形。
“国师定是前来试探我,附身在国主身上的妖物与他或许关系颇深。”白绮说的头头是道,似乎早已认定了妖物附身一事乃国师在作怪。
孟纨觉出国师来者不善是因对方企图打扰白绮与他两人共处一室,事关男女之情,奈何白绮一心扑在被“觉”看穿心思一事上,根本未将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
他一时有些无奈,情绪也突然变得低落。他以为白绮总算意识到国师对她的异样情愫。念及于此,孟纨转而自我排解,为白绮寻出千万种理由开脱,只道:“为何如此说?”
比起只有数面之缘的国师,白绮本能地相信孟纨,遂将在逐月国国主寝殿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并详细提出她的疑惑:“我记得颇清楚,他走在我前面引路,也曾在我意识恍惚时将我唤醒,为何……”
她坐起身来凑到孟纨面前,视线如炽热的烈焰紧紧盯着他,似乎欲将孟纨浑身上下燎个遍。
“为何他出现在殿外,旁人并不觉得蹊跷?莫非当真是我心神不稳,记错了?”
孟纨似能感觉到白绮如芒刺般钉在他脸上的视线,遂偏过头避开那道意味不明的眸光,低声道:“你信他吗?国师。”
白绮蹙眉瞪着孟纨,“我与他相识不过数日,何来信任一说?”
闻言,孟纨心情似乎变得愉悦起来。凭借着频频出现在梦境里的一点蛛丝马迹,他固执地将白绮当作师尊看待,且认定了白绮正是与他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师尊。
此刻听闻白绮直言与国师不熟,孟纨心情颇佳。
“歇息吧。”旋即他熄灭了烛火。
“国师的异样,你发现了吗?”白绮未听到答案,坐在榻上不动。
孟纨站在榻前,“进殿之前,他可曾同你说过什么?”
白绮努力思索,试图记起当日发生的每一个微不足道细节,思来想去,唯有一句话听上去有些怪异。
“进殿之前,国师提醒我‘妖物被人操控,听命于人’。我当时……没听清,便问了一句,紧接着……”
紧接着,白绮便被“觉”触动心神,妖物诱导她再度经历部分前尘旧事。
“倘或当真与国师有关,他
那句话便是触发妖术的关键。“孟晚思忖半晌,斟酌着道。并无考据,他无意直接将国师视为罪魁祸首。
“白绮,当心国师。”孟纨一语双关,既要白绮当心国师的算计,兼有教她防着对方不轨的企图。
竖瞳在漆黑夜色中泛着泠泠冷光,白绮紧紧盯着孟纨,一个念头若隐若现,“孟道长,被‘觉’看穿心思后记起来的事当真发生过吗?”
孟纨不解其意,低声问:“何来有此一问?”
多日相处,她愈发觉得孟纨与记忆里出现的“大师兄”有着天壤之别,除却一袭青衣的背影,可谓是毫无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