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他若再敢看别人一眼,他剜了他眼,他再敢对别人乱动心思,他便挖了他的心。
段冽是这么想的。
他彻底决定了。
可是——
“楚之钦”不在。
黑夜沉沉,冷风萧索。
段冽走出客栈,失魂落魄。
不知不觉,段冽竟走到那晚,他与楚之钦对峙的常青树下。
灯笼散发出幽幽光晕,头顶星辉仍然旖旎。
但他面前,再没有那个气急败坏的小公子了。
段冽俯首,摸了摸肩头啁啁的脑袋,怅然道:“这就是天意么?”
啁啁躲开段冽的手,忽然发出啾鸣声。
这几日,鹰雕总是喜欢喊叫。似乎某天上午,他们途经偏僻茶肆时,它叫嚷得最为厉害。
可段冽急于赶路,又见它身体并无异样,便没有心思多想。
寂静深夜,段冽落寞独行,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再等等吧!
再等等……
等事情尘埃落定,他再去绑他,也并不迟。
丹卿被段璧带回京城后,一直住在东宫。深宫防卫严密,丹卿插翅难飞。
他与段璧的婚期,最终定在冬月末。
临近婚期前三天,段璧把丹卿从东宫送回楚府。
丹卿的人虽然回到了楚府,但段璧却不允许他与楚父碰面、交流。
甚至府中下人,亦近不得丹卿的身。
知秋院周围,重兵把守。
丹卿坐在屋里,像个被囚禁的犯人。
窗下软榻上,搁着宫里精心赶制的喜服,朱红似火。
丹卿却提不起兴趣多瞧一眼。
现在的大威朝,皇帝重病在榻,段璧一手遮天。
哪怕反对他们成婚的声浪如潮,段璧亦有法子,让那些朝廷官员闭嘴。
昔日的二皇子段璧有多温润如玉、光风霁月。
如今的太子段璧就有多雷厉风行,且他做出的决定,压根不容任何人置疑。
但丹卿还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