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最开始淡定地告诉我有人找我的事情,比如他会几个月来一直坚持着给我传递消息。
算是还个人情,以及给自己找点事做,我决定开始教他做饭了,也算是拯救一下他瘦弱的身体。
虽然看不见,但我大概也猜到了吃了个五个月泡面的男人得瘦弱成什么样子。
直到我教钟函做饭的第15天,钟函终于在零下30c的房间里多坚持了一分钟的时间。
甚至爬楼梯也不需要坐在楼梯口休息了。
而我教他做饭的第三个月,钟函已经能在顶楼待上30分钟了。
倒不是他多痴迷180度观景台,也不是多想看看我所在的位置。
而是他能透过玻璃,更直观地观察大气现象。
被大雪覆盖的世界一片雪白,唯有我所在的这个山洞头顶冒的白烟可以看到风向。
而他,每天都想尽可能多地记录下风向走势。
因为他说,实际上从末日寒流降临那天开始,卫星传回来的云图,就几乎都是无云状态,因此他根本无法观测,所以他才想出去,哪怕是靠自己的身体去感受。
但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出去没一分钟他就得被冻成冰棍。
天知道那群努力来找我的人都是怎么想的。
而现在他能通过我这边的白烟看到风向,这比卫星云图更有用一些。
我给生菜浇完水,抬头看着头顶那碗口大的洞,也是不明白一团白烟能看出什么东西。
钟函却说,有风,就说明有变化。
一点变化,就能影响无数个观测结果。
就像蝴蝶效应。
尾声
末日后第三年,清晨。
沈岩被对讲机里的声音吵醒了。
「沈岩,快醒醒。」
「吵什么吵,救援来了吗?没来再让我睡一会儿。」
「雪化了。」
「……你说什么?!」
沈岩甚至眼睛都还没睁开就下意识翻身而起,随后揉着眼睛第一时间跑下楼打开了窗户。
然而外面依旧一片雪白,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哪化了?这不还都是雪吗?」
「不,你仔细看,雪位下降了2。」
沈岩皱着眉,不知道远在隔壁山头的钟函,一直在落地玻璃前盯着下方早早用马克笔画的量线。
从最初雪盖到玻璃上30厘米的时候,他就画了一条30厘米长度的线。
直到今天清晨,他再次走上四楼,发现其中2的雪融化了。
那一瞬间,钟函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了远处山顶飘起的白烟。
他知道,蝴蝶扇动的风,终于有了结果。
末日第四年春,雪线下降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