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俩早就——”
早就……
“你们不是一起去了庆州吗?”
辛晚楼怔怔点头:“对……我们一起去庆州……”
“然后呢?”许少央露出一个荒唐到无措的表情,眼里含泪,质问道,“然后你去做了火余宫的宫主……他一个人被邝萤抓了回来?”
“我没——这不对!”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解释也是无用的。表象就是如此。
“总之不对!”辛晚楼烦闷道,“我走的时候他还在庆州,我不知道他怎么来了弃月楼。”
“我也不知道他又怎么……又怎么去帮邝萤做事了……”
辛晚楼欲言又止,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轻叹一声,垂下眼睫。
不过月余,怎么一切都翻天覆地了呢?她走之前以为自己与沈羡亭此生陌路,谁能想到如今却在朱雀台上刀剑相向了呢?
“许姑娘,我该去哪儿才能见到他?”
一颗澄澈的泪水自许少央眼角淌下来,夜风一下将那泪水吹得冷透了。她抬起手,轻轻将那滴眼泪抹去。
“你见不到他的,”许少央轻声道,“除了邝萤,谁也见不到他。”
死水潭你杀了他,又担心他会不会喜欢……
“你不是废了吗?”邝萤的眼睛在烛火下显得很亮,眼睫微颤,如簌簌的鸦羽,“怎么还能去抢珠子?”
他的眼睛那么亮,看上去却依旧像一潭沉沉的死水,不知要什么东西丢下去才能让它泛起一点波澜。邝萤蹲下身子,掐住地上那人的下巴,迫他仰头。
那个人从他进来就一直闭着眼睛,这等挑衅还不至于让邝萤生气。他只是觉得,看不到他眼里的怒火,有些可惜了。
凤凰珠是温热的,激荡的灵力在他手里蓬勃地跳动,如同攥着一颗心。
那是邝萤没有的东西——不,他曾经有过,现在没有了。
“我有点想阿父了。”邝萤望着那珠子,没缘由地冒出一句。
“我想将凤凰珠也塞进他的棺材里……你说好不好?”
他静静地等。
“你说话啊。”
眼前那人依旧闭着眼睛,像是将他的一切都隔绝在外了。邝萤等不及了,这人比他更了解阿父,他只能问他。
他死水一般的双眼此时竟真的泛起涟漪,邝萤在生气,是被这人的沉默逼的。他奋力摇晃他,摇得他手腕上的锁链叮当地响。
“沈羡亭!”
邝萤白到泛蓝的眼白气得发红,他反手抽在那人脸上。那人脸颊上今日刚划了一道新伤,被他一下打下去,刚凝结住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应当是疼的,那人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