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眼眸森然,想过有可能这陆横直接找三蛋,使点银子,或恐吓一番,却未想到还有中间人。
“可愿做证人?”齐珩的眼神没有商量的意思,手亦掐住了三蛋的脸面向他。
三蛋哭丧着脸狂点头,下巴的血沾在齐珩手上,黏脏不堪,齐珩点点头甩开他的脸,将手上的血在他身上抹了抹。
齐珩从医馆捏了手归家时,已经是子时末。
罗氏和芙蕖已经包扎好了回来,芙蕖昏昏沉沉,喝了药就睡下了,苏屿也让罗氏去休息。
只有苏屿房间亮着一盏油灯,坐在窗前看着星星发呆,面上无悲亦无喜,等着齐珩回来。
他不在,她心里空落落的。
“怎么没睡?”
见是齐珩,苏屿轻轻提唇,带了丝喜色,“等你回来。”
“嗯,那我回来了。”齐珩应声,亦提唇,“你快去睡吧?我帮你把窗户关上。”
齐珩欲抬手关窗,“哎……”苏屿出声,欲言又止。
齐珩疑惑,“怎么了?”
“想和你商量下裁缝铺的事,心里有事就像压着块大石头,睡不着。”
苏屿语气有些无奈,只要人活着,就不会一帆风顺,总会遇到麻烦,然后想着怎样解决它,躲不开逃不掉。
齐珩从张大明口中已经知道了裁缝铺的事了,亦在想解决之法,明日还欲去告官,今天得把诉状写出来,他已经做好了彻夜不眠的准备,但是……
看着苏屿没怎么有血色的唇,她今天受了大惊吓,此刻还在忧心裁缝铺之事,齐珩眉目间带了些柔和,劝慰道:“去睡觉,交给我就行。”
“嗯?”苏屿不解。
齐珩轻轻淡淡笑了一下。
苏屿诧异,“你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齐珩挑眉应着,“嗯,当然。”其实还没有。
“什么办法?不准备告诉我吗?”苏屿的眉毛又皱起来,似是对齐珩藏私的行为不满,亦有些好奇,能有什么办法呢?
齐珩点头,“明天你就知道了,快睡觉。”不过是哄着她去睡觉罢了。
第二日苏屿再起来时,已经不早了,喝了药的缘故,她睡得沉,才知道齐珩去县里告官了。
芙蕖也亦醒来,苏屿没忘芙蕖最后那般护着她的举动,无论是横抱着她起来跑,亦或是被撞脑袋多下都不撒手最后昏过去,那下意识的行为亦让苏屿心里暖暖的,亦有些感慨。
“芙蕖,谢谢。”
她并非恩怨不分之人,她看着芙蕖那依旧不太敢靠近她又不住地看她确定她没事般担忧的眼神,于是主动跟芙蕖说话。
芙蕖的眼泪刷就留下来了,脑袋上的白布还渗着血,看着很凄惨,她扑通一声跪下,“姑娘折煞奴婢了,奴婢没护好姑娘,公子若是知道不知会心疼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