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弄点热水来。”
“不要你走。”
“裴宴之?”
“嗯,我在。”
听着他这话,香凝伸手捏住他的脸,他也只是笑着看她。
一副任由她搓圆捏扁也不反抗的模样。
“我真的只是去打热水。”
“你骗我,松手了,你就不在了。”
这句话不由得让香凝想起之前为了逃跑而哄骗他的话。
他还真是记仇。
“好吧。”
她最终妥协,脱了鞋子上了软榻,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
见她不走,裴宴之也跟着一起躺好,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中。
香凝靠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
其实在他说出那句话时,她就觉得他没那么醉。
算了,男人也需要哄的,她不跟他一般见识。
“裴宴之,乖乖睡觉,不许闹了。”
“我知道了,阿凝。”
她说了他一句,他语气温柔的亲吻了她的长发,回应她。
好事多磨(上)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斜斜地洒进来,在青砖地上织就细密的金网。
裴宴之的睫毛颤了颤,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枕畔散落的鸦青色发丝,如同上好的松烟墨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他下意识收紧臂弯,怀中温软的身躯便又贴近几分。
香凝在朦胧中轻哼一声,玉白的手掌抵在他胸口。
薄绸寝衣下,他心口旁的疤痕正贴着她的手心跳动。
“裴宴之”
她嗓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指尖无意识抚过那道疤。
男人却将她箍得更紧,鼻尖埋进她颈窝深深吸气,檀香混着昨夜未散的沉水香萦绕在呼吸间。
香凝被他的怀抱勒住,伸手推了推他,男人这才松了下手。
“你没走。”
裴宴之的头埋在她颈窝的位置,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他只觉得如今的一切,都好似是梦一样。
不敢睁开眼去看,生怕一伸手触碰到的是泡影。
“你何时如此患得患失了?”
香凝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向裴宴之。
她伸手,指尖顺着他的眉眼缓缓下移。
“我只是觉得,你能原谅我,真好。”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下,带着无限缱绻和柔情。
“人生不过须臾几十年,我又何必要违背自己的内心。”
“裴宴之,我的心选择了你。”
又怎么会真正的割舍掉一个同时爱过恨过的人。
香凝想过,她也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忘不掉他。
直到他说,因为她在,所以无论遇到什么,他都舍不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