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站起身,捻动了下手中佛珠:“你对峰儿不满,我也知晓,当年之事,是他对不住你。”
“可世家贵族,谁不是三妻四妾,他娶你多年,房中从未有过一个妾侍,干干净净,只是醉酒一次,犯下大错,你便不依不饶。”
听裴老夫人说到这件事,秦碧君的眸中划过几分恨意。
“儿媳对大爷没有不满。”
便是不满又如何,她又不能同裴峰和离。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连宴之都不怎么管,他在你心中,究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还是你用来笼络权贵的物件儿。”
裴老夫人的话让秦碧君眼眸睁大,她低头:“宴之,自然是儿媳的孩子。”
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模样,裴老夫人闭眼长叹一口气。
“宴之的婚事,你不许再插手,今后我也不允许你在宴之的事情上做什么。”
“秦碧君,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再执迷不悟,我也只好一纸休书,将你送回秦家。”
裴宴之是整个裴家的希望,裴家的前程,裴宴之的后半生,裴老夫人绝对不允许毁在秦碧君的手中。
“宴之是我的孩子!”
秦碧君猛地抬头看向裴老夫人:“裴家就是这么欺辱我的吗?我连自己孩子的婚事都不能插手吗?”
“你若还当他是你的孩子,就什么都不要做。”
裴老夫人手中捻着佛珠,看着秦碧君落下这句。
天底下,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可偏偏,她将对裴峰的怨憎还有期许,全都放在了裴宴之的身上。
这么多年来,若非有她从中看护,裴宴之还不知会长成什么样。
大爷回来了
秦碧君在佛堂跪了一个多时辰,裴老夫人才让她起身回去。
廖妈妈扶着她,有些心疼道:“这老夫人为何总是看夫人不顺眼?”
以往也只是口头惩戒,今日倒好,直接让夫人在佛堂跪了这么久。
听到廖妈妈的话,秦碧君淡声道:“在她心中,我就应该大大方方的,不再计较,可我怎么能咽的下那口气。”
“我不是容不下人,我只是恨他,原本,我们还会有第二个孩子的。”
秦碧君怎会不知世家贵族,三妻四妾算不得什么。
她在乎的,是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是她满心欢喜,想要同裴峰分享的喜悦。
可她流产那夜,夫君在别的女人床榻上,还被她亲眼撞见。
她不过是要个解释,想要一个回答,等来的,却是旁人指责她不懂事,不识大体的话。
“夫人,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您也应该看开了。”
廖妈妈劝慰了一句,但也知晓,丧子之痛,锥心之痛,哪个女人能够放得下。
秦碧君没再说话,两人一道回了琼华院中。
被老夫人这么一打岔,秦碧君也忘了去寻裴宴之,倒是让他得了一日空闲。
傍晚的时候,香凝正被裴宴之摁在一旁临摹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