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转了几转,香凝轻轻摇头:“没事的,奴婢去擦药就好。”
见她不肯说实话,裴宴之心里的不悦突然在这一瞬转为烦躁。
她不说,是觉得他不会护着她,给她讨回公道吗?
那他是不是还得夸她一句,还真是个识时务的丫鬟?
“碧桃,你来说。”
裴宴之的手指摩挲在香凝的那道血痕上,带着剑茧的手指蹭的香凝有些疼。
眼角也因此挤出来些许泪花儿,看着可怜极了。
“回爷的话,是二房的玉姨娘。”
碧桃站出来,将今日在花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待她说完,裴宴之才松开捏着香凝下巴的手。
“爷,奴婢不说,是怕爷动怒,爷在大理寺忙了一日,宅子里的糟心事,就不必拿出来让爷徒增烦扰。”
“奴婢知道,爷是奴婢的倚靠,这就足够了。”
在裴宴之即将收回手时,香凝伸手握住他的手,一双眸子含羞带怯,而后低下头去。
看她多贴心,多在乎他的情绪,便是受了委屈,先想到的,也是裴宴之的心情。
这下,她之前说过心悦他的话,便不再是假话了吧。
爷忍忍可好?
香凝掌心柔软,带着温热,两只柔嫩的手才堪堪将他这一只大手握住。
她低头,昏黄灯光照在她脸上,更添柔和。
见裴宴之不说话,姑娘悄悄抬眼看他,与他目光相对后,又飞快移开。
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话,自己的动作有没有惹他厌弃。
那一瞬,裴宴之突然想起她之前说心悦他的话。
他抽出自己的手,半眯了下眸子。
有些人,还真是为了得一个庇护,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先是心悦,如今又是庇护,说的裴宴之都要信了。
“成华,明日你留在府中,去外头的花房置办木芙蓉。”
好半晌后,裴宴之才淡声留下这句,香凝勾唇浅笑,没有多说什么。
她就说,裴宴之最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了。
成华笑着应下,待裴宴之进了屋子后,对着香凝道:“爷这是护着姑娘呢。”
“成华哥,你也取笑我,不过,能得爷的庇护,我很开心。”
说这话时,香凝语气染上几分羞怯,好似她满心满眼都是裴宴之,听得人一颗心都快要化了。
香凝知道裴宴之习武,而习武之人,耳聪目明。
他们在外头说了什么,他在里头自然是能听见的。
所以香凝也没吝啬自己这好听的话。
不多时,徐婆子便带着一个丫鬟来上菜,香凝站在一旁给裴宴之布菜。
裴宴之手中拿着筷子,眼眸压下时,看到了香凝手上,指骨连接的关节处,缠着一圈儿早已淡下去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