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也把自己跟前的案几推开,不避不让地跟他对视上,
“如果我不同意呢?”
顾珹勾了勾唇,轻妄地一抬下巴,语气寥寥,
“那我就做第一个攻打雍州的人。”
因为他这句话,萧珩沉默了。
顾珹以为他是害怕了,于是缓缓地盘腿而坐,好耐心地等着他的回复。
也难怪萧珩要犹豫。如今雍州的形势实在算不上好。
雍州虽然有二十万常备军,但是大部分都驻守在北疆线,抵御着柔然的入侵。如今萧珩手里可以调用的,也就阴平和河渭边营两边加起来,一共八万左右的兵马。
兵临城下,战争千钧一发。如果顾珹此刻站到他的对立面,雍州就会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地步。
萧珩默了默,忽然低问道,
“当年那批军械,至于让你我反目至此?”
不提这件事,顾珹还尚且能维持心平气和的姿态,一提到这件事,他立刻又火冒三丈,砰地一脚踢翻了跟前的案几,
“你还敢提这件事?!就因为你当初那批偷工减料的军械,梁州常备军在南疆战场上白死了七千多个兄弟!”
当初那批出了问题的军械,正是用于抵御南蛮入侵。结果梁州的军兵上了战场才发现,本该坚固无比的圆盾一捅就穿,长刀、腰刀皆是锈铁制成,倒马枪,钩镰枪的枪头一撞就掉。
那场战役让梁州痛失七千多名兵将,并且连丢五座城池,让南蛮得以毫无阻拦地向中原腹地挺近。
一想到这些,顾珹忽然冲到萧珩面前,抓住了他的衣领,逼视着他,
“萧珩!不要再挑战老子的耐心。”
萧珩被他揪着衣领,神色依然平静如初。
他掀起眼眸看他,狭长的眼角微微挑起,带着一种浓丽的艳色和危险,
“二殿下难道对那批军械毫无疑心吗?你我交易粮食军械多年,一贯平安无事。我为何要多此一举,破坏两州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谊?”
顾珹被他问得一时愣住,握着他衣领的手劲松了一半。
当初军械出了问题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起过疑心。
顾珹和萧珩从年少就相识,在中都的时候,两人的关系曾经好到可以共穿一条裤子,他一开始也不相信,萧珩会在给自己的军械里动手脚。
见他犹疑,萧珩握着他的手腕,将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移开,盯着他的眼睛不紧不慢道,
“二殿下心疼自己枉死的兄弟没错,但是同时也要擦亮眼睛,别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别乱摸
萧珩回到正院的时候,顾锦栀还坐在榻上,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着手里的书,时不时地抬头往外张望,显然是还在等着他。
见他从月门进来,顾锦栀立刻丢下手里的书,站起身小跑过来,急忙忙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