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栀一听这话,简直高兴得快合不拢嘴,但还要故意淡定地拉长了音调,
“哦——”
二哥要来接她了!真好!
顾锦栀的矜持装不了多久,怕被萧珩看出她的欣喜过度,故作淡定地扭头就朝后院快步走去,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檀云。
萧珩把信收起来,跟着她往后院走。
顾锦栀的双腿肯定是没他长,但是扑棱得飞快,像个成了精的雪球一样,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萧珩被她抛弃在身后,目光跟随着她,看着她越跑越远,最后彻底看不见了。
王府的墙很高,跟那年的宫墙一样,薄薄的积雪覆在上头,冬日的暖阳融了表面浅浅一层,莹亮得让人晃眼。
那时他就站在下面,看着才七岁的顾锦栀穿成雪团子,朝他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
她以为他是得不到指婚而难过,好心地想要安慰他。然而他还没回应,她的婢女就匆匆赶了过来,把小公主急急忙忙地带回了后宫。
站在宫墙旁边目睹了一切的太子顾琅,在顾锦栀被护送着离开之后,才朝他走了过来。
那年太子年方二十,君子如玉,温文儒雅地站在他跟前,低笑着替自家小妹道歉,
“我家栀栀童言无忌,还望萧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萧珩客气颔首应承,他自然是不会跟才七岁的小屁孩计较。
然而今夜他回想起昔日,却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到底还是往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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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顾珹要来雍州这件事,萧珩独自去书房待了一会,顺便把这段时间堆积的公务处理完。
这几年天下实在不太平,自顾裕上位后,其昏庸无能,偏信奸佞,处置了不少前朝老人,企图重建朝局。
然而政权交替正是动荡时机,北边柔然和西凉频频来犯,各州面和心不和已久,大小摩擦不断。
大魏在顾裕的治理下,犹如风雨中的孤舟岌岌可危。
此番顾珹要来雍州,必然会受到全天下的关注。天下群雄逐鹿之心已起,都在等着一个改变局势的时机。
萧珩处理完公务,回到卧室的时候,顾锦栀已经梳洗好,换上里衣躺到床上了。
见他去了书房半天才进屋,顾锦栀今晚心情好,难得心软地主动招呼他,
“主公,快上来睡觉吧!”
萧珩看了她一眼,这娇气家伙又把自己包成一长条,乖乖躺平在床上。再加上这又甜又软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等着他去翻牌宠幸呢。
他收回目光,往浴室走去,“你先睡。”
说完就再也不看她,自顾沐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