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站在屋里,低头玩弄着她放在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
自从她住进他的屋里之后,梳妆台上就多了不少这些小娘子用的瓶瓶罐罐。光是胭脂都有好几种颜色,也不知道她那张还不到他巴掌大的小脸何时才能用得完。
顾锦栀不知道他在摆弄什么,在里头低低地惊叹了一声,
“我哥不怕你给他摆鸿门宴吗?居然愿意随你来府里居住!真是挺难得的!”
萧珩放下胭脂盒,正想应声,目光忽然被屏风后头隐隐约约的人影吸引住。
二哥——
内室那块屏风是绨素屏风,上头绣了一幅江南山水图。本来是不完全透光的,今日天色明亮,居然影影绰绰漏出了后头的轮廓。
顾锦栀今年刚刚及笄,五官和身体乍然一看都还是少女的模样。然而褪去了衣衫,却是美人冰肌,香雕玉琢。
里头的小姑娘不设戒心,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完全隐藏好。一边换着衣服,还一边有心思跟他闲聊几句。
萧珩猝不及防窥见这样的景色,立刻仓促地转过身面向窗外,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两下。缓了半晌,才哑声说,
“开始是不愿意的,但是我说服了他。”
顾锦栀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沙哑,一时有些困惑不解。
怎么一提起顾珹,连声音都哑了?
不过她也没再继续发散思维细究下去,只是好奇地偏了偏头,问道,
“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萧珩摩挲着窗栏,看见了外头新栽种的杏树在抽芽,嫩绿的芽尖娇弱生脆,今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开花。
他收回目光,转过身时,正好顾锦栀也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艾色襦裙穿在她身上,衬得她肌肤滑腻白皙,她就像那嫩芽一般还需要精心呵护着成长。
萧珩看着她,忽然散漫一笑,
“我只是实话告诉他,你如今住在我屋子里。他就迫不及待跟着我回府了。”
顾锦栀:“”不愧是你。
萧珩见她瞪自己,无辜地一摊手,
“我也没说错啊。”
她确实是住在他的屋里,只不过他已经搬去东厢房了。
顾锦栀抿了抿唇,一时竟然不知从何反驳。
两人正僵持着呢,萧珩以为她要生气,正准备放下身段哄哄她,忽然外头传来一道男人声音,
“栀栀——”
顾锦栀先是一愣,拔腿就往外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