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兮给华清月擦水的时候,终是没忍住抱怨:
“哎哟,姑娘,大公子也忒不知轻重了,姑娘背上都磨破了皮,不给名分就算了,好歹对你怜香惜玉些。”
华清月冷眼看着,呼出一口气,淡声道:“将我们从梁源带来的药涂点吧。”
指望那人怜香惜玉,简直是不可能,她依稀还记得,自己越求他,那回馈到她身上的力道就愈发难以承受。
不过,比起身上的疼,华清月却是在担心另一件事。
他在山洞中说了那句纳她做妾室的话。
与他们之前的约定相悖,之前他说等他成亲了便会放自己离开的。
若是她的余生,只能窝在他后院中,奴颜婢膝,天天在等着他的疼爱过日子,看着主母的脸色,。
她一想到可能会这样过,泡热水澡祛除的寒意又重新布遍奇经八脉中,忍不住颤栗。
“姑娘。”桃兮忙给她取了一件薄披风,心疼道:“姑娘,这样就不冷了。”
“今日的信送出去了吗?”华清月抿了抿嘴唇,问道。
“送出去了,我亲眼看见送信的人拿走,往出城的方向去的。”
“那就好。”
只要清扬好好的,那这一切苦都值得。
片刻后,华清月穿好衣服,面无表情地扫过地上的那滩满是痕迹的衣服,“全部拿去烧了。”
桃兮没迟疑,立刻抱起衣服就往外走,可刚到门口,华清月又叫住她:“算了,晚上再烧吧。”
今日她被锁在屋里,那些人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若是现在烧衣服,说不得又会被无限放大,万一要是让人知道今日的事情,她百口莫辩。
罢了
“走吧,我们先去正厅,将这些放在浴桶里面,下午回来再处理。”
“清月,清月。”外面响起平章的声音。
桃兮连忙将衣服浸入在水中,扶华清月走了出去。
平章已经大步地踏了进来,看着她略显白皙的小脸:“清月,你怎么了,才一晚上不见,怎么这般虚弱?”
克制守礼得好像不是一个男人
华清月扯了扯唇角,苦笑一声。
倘若自己开口说,她那敬仰多年的表哥竟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她怕是会用这鞭子,顷刻间要了她的命吧。
华清月压下心中嘲弄,“许是昨晚得了风寒。”
平章哪里不清楚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今日之所以来得这么晚,就是在街上遇到陆黎,他身后跟着那个女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向来都不是一个能够把话憋在心里的人。
“清月,我们虽然才认识一两天,我却是将你当成朋友的,那陆黎眼瞎,配不上你,京都有的是好儿郎,我这就带你出去认识,要是你没看合适的,就与我一起回岭南,我堂哥就喜欢你这样温婉娇软的姑娘,咱们不愁嫁的。”
听着她略显粗狂的安慰方式,华清月心口一热,眼眶也跟着微红了起来,“平章,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