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段时日未曾上街了,说着便也起了心思。
初夏时节,微风和煦。
枝头鸟雀鸣歌,街边绿植湛着娇嫩的新绿。
江绾从马车车帘探头往外看去,团扇半遮芙蓉面,一双明眸扫过一片热闹街景。
“就在此处停吧。”
银心候在马车旁,伸手搀扶:“世子妃,小心脚下。”
未央街的喧闹声撞入耳中。
江绾一边走下马车,一边继续探着头往那处看。
直到她在马车下站稳脚:“那边何事如此热闹?”
凝霜蹦蹦跳跳跑回来:“回世子妃,那边亭台似有雅集,世子妃可有兴致前去看看?”
民间雅集似乎更为热闹随意。
文人雅士齐聚一堂,过往路人旁观喝彩。
江绾瞧着的确有些兴致,但思及今日出行目的,还是道:“先办正事吧,待会若是时辰还早,便去看看。”
位于未央街正中的雅仙居是以喝茶赏景的好去处。
二楼朝南的雅间内茶香袅袅。
一帘之隔,歌姬曼妙身姿若隐若现,手下抚琴弄曲,丝竹悦耳。
几名锦衣玉冠的年轻男子坐于筵席之上,正品茶闲谈,享受难得悠闲之时。
严正轻摇手中折扇,略显夸张地发出一声喟叹:“人生难得几日闲,这男子成了婚后,有这么一会与友人喝茶闲聚之时,都成奢侈。”
一旁林氏二公子林元发出一声嗤笑:“子澄兄怎越发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分明是你娘子今日回娘家却不带你一同,你这受抛弃之人,无处可去,只得来这儿待着,说得如此珍惜此刻,但只怕心里早就归心似箭了吧?”
“你这说的什么话?”严正摆正脸色,一本正经道,“你瞧今日连晏循都应邀前来,他以往可是十回有十一回都不会出现,用他的话怎么说来着,这是虚度光阴,但如今成了家,不就有了变化。”
话音落下,谢聿在一旁放下茶盏,冷冰冰地看了严正一眼。
另一名蓝衣公子是为秦家长子秦肆,他闻言笑道:“哦?所以晏循兄今日也是遭世子妃丢下了?”
林元闻言脸上笑意更欢了,举茶遮掩面上看好戏的神色,心下连连佩服他胆大包天。
谢聿被桌上几人视线聚焦。
众人就等他冷言呵斥秦肆,亦或是直接淡漠无视。
岂料,谢聿却是缓声开口,云淡风轻道:“她在府上,并未外出。”
言下之意是,他没遭人丢下,是自个儿要来的。
这话一出,桌上默了一瞬。
在座的人谁人不知谢聿原是不满这桩婚事,又怎会为伴妻子留在家中,所以他今日罕见赴约,倒是真应了严正那番婚后偷闲之言。
但如此行径,怎也叫人不由怜惜那位温婉的世子妃。
严正无奈地摇了摇头:“世子爷真是冷漠无情,难得休沐,不在家中与妻子相伴,跑来与我们厮混。”
谢聿:“你废话如此之多,不怪你夫人为图清净将你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