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濯灵虽本能地抓着他的手挣扎,但眼神坚决,丝毫不见软弱。
四目相对,犹如电火霹雳。
最终,赵濯灵被甩到床上,李盈一脚踢飞笙蹄,看着它滚了出去,似乎还不解气,竟把周围物件砸了个遍。
看着满地狼藉,李盈渐渐冷静下来,离开之前,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我若是能下得去手,我们都解脱了。”
——
“病”了一个多月的贵妃终于痊愈,承欢殿一扫沉寂阴霾,宫女宦官穿梭不绝,十步之内必见人,赵濯灵走到哪儿都跟着仆婢,她无论做什么,都能感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隐晦视线。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皇帝近侍庄衡居然成了承欢殿的主事。
京城显贵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变成了贵妃受刺痊愈,圣人爱妃心切,把近侍拨给她,以示恩宠。
赵濯灵坐在妆台前,盯着面前低眉顺目的庄衡,“他派你跟着我?”
“是奴自己想跟着您。”
“监看我?”
“奴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在昌王府时,你就专为他做见不得人的事,”她话锋忽利,“我问你,信儿呢?”
似乎排练了一百遍,庄衡对答如流:“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你倒是说给我听听,他那该去的地方是何处?”
“贵妃聪慧,何必为难奴?”
赵濯灵心下已有计较,“他死了?”
“是。”
她站起来,慢慢朝外走。
庄衡忙跟上去,小声劝道:“贵妃若想救人,莫要因信儿和陛下争执,否则,那人的下场比信儿更惨。”
赵濯灵收了脚步,自嘲道:“人都死了,再吵闹有何用?”
“圣人对贵妃一片真心,您只要顺着些,您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圣人也会给您摘下来。”
她回头,“我不是没试过,可他辜负了我的忍耐。”
午膳时,赵濯灵看到食案上的三四十盘菜肴,皱了皱眉,未等她开口,庄衡就解释道:“圣人说,您清减了许多,需好生将养,您若不满意,就换一批膳食,直到满意为止。”
赵濯灵知道多说无益,索性提起筷子进食。
只是没想到,饭后,宫女竟然端上一碗黑乎乎的汤水,人未走近,刺鼻的药味已直冲脑门。
她捂住口鼻,“这是何物?”
“江奉御亲自开的方子,给您调养身子的。”
“我身子康健,不用喝药。”她站起来就要走。
庄衡侧身拦住她,俯首弓腰道:“求贵妃不要为难奴。”
赵濯灵绕开他,走向西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