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制止了小给使的通报,走到赵濯灵身后。
她早已在镜中看到了他,只装作不知。
他弯下腰揽住她,头挨着头,看到镜子里的她表情变得尴尬。
“等急了吧?朝中有些事……”
“你不必向我解释。”她轻声道。
大殿里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李盈讪讪地起身,拉着她的手朝殿中央走。
二人并肩跪坐在软垫上,老妪捧上同牢盘,各喂他们三口肉饭。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两个童子,端着金盏敬上来,老妪笑着说完喜词,提醒没有经验的赵濯灵:“这是合卺酒,喝一口就好了。”
看他们抿了酒,老妪替弘业帝去了帽簪,用一把金梳为二人梳头合发,嘴里念叨着:“月里娑罗树,枝高难可攀。暂借牙梳子,笄发却归还。”
赵濯灵突然扯出一抹极短暂的浅笑,弘业帝瞬间开怀,握住她的手,她觑了一眼,抽回手。
旁边的老妪和宦官宫女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是夜,李盈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他终于达到了目的,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和满足,反而被无际的空虚笼罩,就好像……就好像每次寻欢作乐后的空虚,过程有多刺激,结束后就多空虚,心一直下沉,沉到无尽深渊,自毁的念头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能将自己吞噬。
赵濯灵一动不动地困在他怀里,双眼紧闭,呼吸均匀。
但他知道她没睡。
“你刚刚笑什么?”
“没什么。”
他轻轻捏了她一下,“我不信。”
赵濯灵转过头,在黑暗中冷静地看他的眼睛,“我在想,这种仪式你已经十分熟悉了吧。”
李盈沉默了一瞬,掀掉锦衾,跨坐到她身上,掐住她的脖子,冷冷道:“这是你逼我的。”
他突然开悟了,打败空虚的唯一办法就是制造刺激,永不停歇的刺激。他已经是皇帝,只要他想,除了军国大事,他可以为所欲为。
他松开桎梏,手轻巧地剥开赵濯灵的内衫,如蛇爬行而过,光滑如缎的肌肤被激出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四肢僵硬,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赵濯灵猛地推开李盈,趴到床边干呕起来,后者早已习惯,从容地把她捞回来,继续斫挞这具柔软无力的躯体。
远远地,透过纱幔,她看见那只五色鹦鹉站在细竿上望着自己。
——
拾翠殿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