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赵父尚在犹疑,客人已下阶去,踩着落叶,发出“嚓嚓”的声音,一下一下打在赵濯灵的心上。
晁丹迈了一步,拦住他的来路。
“让开。”黑袍男子从容自若,语气轻缓却不容反抗。
晁丹斜看着他,讥道:“她不想见你。”
赵濯灵余光瞥到门口的侍卫朝这边来,上前抓住晁丹的胳膊,“你先回去吧。”
她轻吐一口浊气,松手走到一边,略过了黑袍男子的冷峭目光。
“阿耶阿娘,儿带李郎君去书房。”说完,她也不看那俩人,径往后院。
客人冷笑一声,朝赵父赵母略一点头示意,便跟了上去,并止住了随从。
黑暗中,赵濯灵摸索着点灯,听到身后之人关上房门。
她站在书案前,离那人几丈远。
只听一声嗤笑传来:“你站得再远,还不就是我多走几步的事。”
说话间,人已到了面前,男子似笑非笑地问:“今日玩得高兴吗?”
赵濯灵不答。
眼前投下了一片阴影,那人近在咫尺,伸手捧起她双颊,迫她抬起头,“看着我。”
赵濯灵试图拍掉他的手,无果,便半阖着眼皮。
男子弯下腰,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就在下半张脸要凑过去时,被她一把推开坐到地上。
“无耻!”她怒目而视。
他胳膊肘撑着地板,优雅地抬着下巴,从她的裙摆打量到脸,满不在乎地笑出了声:“终于肯正眼看着我了?”
“你究竟来扬州做什么?”
“自然是寻你。”
她怒极反笑,“放着军国大事不管,千里下扬州只为寻我?哪有皇帝像你这般任性?”
原来此人就是当今天子、弘业帝李盈。
他站了起来,他甩了甩袖袍,环顾四周道:“这书房也太小了,宫里的大多了,你定会喜欢。”
“宫里?”赵濯灵蹙眉。
对方自顾自继续道:“文房用具是我亲自选的,紫毫笔,澄泥砚,益州纸,等你回宫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