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濯灵摸了摸她的头,“不会的,我去和他说,让你们可以随时见母亲。”
永王认真揖礼,“谢贵妃。”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生在皇家的孩子,不配拥有童真。
人生于世,谁没有躲不开的困境?她逃不掉,避不了,只能撞破头拓出条生路。
——
马车一路驰至承欢殿前,阶下候着小宫女,遑急地上前禀话:“贵妃,雍王病了。”
赵濯灵脚步一滞,“宣医工了吗?”
“圣人召了江奉御,现下都在后殿。”
她缄默片刻,瞧到满儿脸色焦急,迈开了步子,“带我过去。”
“是。”
赵濯灵进门时,听到刻意压低的交谈声。走了几步,转进内间,对上一双锐眸,与那周身气派格格不入的是他怀里的襁褓。江奉御见到来人,立刻收声退至一旁。
李盈见她来,走过去问:“玩得高兴吗?”
赵濯灵瞥了眼襁褓,“还行。”
“他怎么了?”赵濯灵越过他的肩膀看向江奉御。
“回贵妃,雍王可能是受了惊吓,已经让尚药局的咒禁师来过了,无甚大碍,请贵妃安心。”
话音刚落,李盈吩咐:“你下去吧。”
江奉御出去后,赵濯灵也要走,却被拉住。
“怎么了?”
李盈表情复杂,“既然来了,不看看四郎?”
二人对望许久,她缓声道:“给我吧。”
李盈扬起嘴角,生怕她反悔似的把孩子递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调整姿势。
赵濯灵胳膊僵硬,姿态有些别扭。好在李契正熟睡,丝毫未察觉自己已到了另一怀中。
看到他有些泛红的脸,赵濯灵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感觉微烫,便问道:“他发热了?”
“没事,奉御说小孩的身子比大人热。”
二人低头看着孩子,像观察新奇的物什。
浓烈的情绪在李盈的胸腔肺腑里漫散开来,心里也盛得满满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几乎下一刻就能飞上天去。他竭力压抑着,眼里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
他揽着她的肩,朝榻边走,“你看四郎是不是很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