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濯灵闻言一笑,走到朱儿面前,轻声道:“听见没?”
朱儿惨白的脸上,黑眼珠滴溜溜地转,一边以头抢地一边喊道:“奴冤枉!是昭仪逼奴,奴不是有意坑害贵妃。”
赵濯灵回头看了看太后和弘业帝,“她逼你做什么?”
“昭仪逼我监视贵妃举动,时时禀报于她。”
太后看热闹不嫌事大,瞧了眼皇帝和楚氏,问道:“她不过一个昭仪,能给你什么好处?跟着贵妃不是更有前程吗?难道你对贵妃心怀怨恨?”
“贵妃待奴婢亲善,奴怎会怨恨?”朱儿面露惭色,“奴有一亲姐,在拾翠殿……”
“荒唐!”楚氏指着她怒斥:“诬主贱婢,为了求生,竟又来诬我!”
转脸她跪下哭诉:“陛下,太后,妾冤枉啊。”
赵濯灵颔首,好像觉得楚昭仪的话有理,对小宫娥道:“朱儿,现在你说的话恐怕没人相信,看来你难逃一死,我虽有心宽恕你,可律法如山……”
“贵妃,”春儿拼命挣过来抓她的裙摆,“贵妃,奴有个天大的秘密,奴要告发楚昭仪给您投假孕药。”
话音未落,一直冷眼观戏的李盈拍案而起,“贱婢苟且偷生,胡乱攀咬。来人,拖下去杖杀!”
“慢!”赵濯灵抓住朱儿的胳膊,对上首道:“她所说假孕一事关乎妾安危,妾必须问个清楚。”
宫女不敢违抗圣命,把人拖将出去,赵濯灵拗不过她们的力气,只好撒手。
朱儿喊道:“贵妃,我对不住您!药藏在我枕中,您带人去搜便知!”
赵濯灵快步走到李盈面前,恳切地看着他的眼睛,“陛下,求您饶了她,她罪不至死,她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李盈被她看得心慌,撇过头。
赵濯灵攥上他的袖子,低声哀婉道:“求您了。”
太后拉着张脸斜觑他们。
终于,李盈摆摆手,“放了她吧,”又低头轻轻点了下赵濯灵的额心,“这下你满意了吧?”
楚昭仪僵得如一具木像。
赵濯灵顾不上这些,爬起来对门口的满儿道:“还不快去搜朱儿的屋子。”
满儿唯恐有变,答了个“是”就冲出殿门。
朱儿一行又被信儿叫了回来。
赵濯灵命道:“朱儿,现在陛下开恩,给你机会辩白,你需一字不落地讲出实情。”
“奴谢陛下和贵妃隆恩。”朱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魂魄尚未归位。
“你刚刚说楚昭仪投假孕之药,是何时之事?经过如何?你细细讲来。”
“是。奴阿姐叫秋儿,人不灵光,在拾翠殿常受磋磨。有一次,奴白天去拾翠殿找她,被昭仪撞见,她得知奴在承欢殿,便放奴走了。上月十日,奴去阿姐处,却被带到昭仪的寝殿,她摒退旁人,交给奴一包药粉,命奴伺机放进贵妃的浴水和饭食里。奴害怕极了,拼命拒绝,她说这药不会损伤人体,又以奴亲姐要挟,奴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