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让薄弈玦心里感到有些诧异。
虽说他不至于吃醋吃到秦驷身上,但他稍后一定要去主帐查看一番。
帐中。
玲玥欣然从秦驷那接过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纸,满意谢道:“秦老将军果然一言九鼎。”
这纸一看便知有些年头了,已经泛黄褶皱,还有少许墨迹渗在外头。
“老臣当年将它收起后便再也没打开过,娘娘打开的时候需要小心些,免得撕坏了。”秦驷提醒道。
玲玥小心翼翼地将纸铺开,只见——
画中唯有一个女子,头束朝云近香髻,穿着一袭红纱,身形窈窕,却偏偏没有画她的面容。
画面的右侧,还题了词:
“余凄凄欲相挽,汝杳杳已无踪。”
由于这画是借着酒劲绘制而成的,整张纸的画和字都有些潦草,但不失飘逸的韵味。
题词字迹是薄弈玦亲笔无疑,玲玥认得出来。
那这画中的女子会是谁?
想到薄弈玦给她备的衣裳,有好些都是这样的绯红色,玲玥心里有些难受。
直到秦驷走过来看了一眼,嗟叹道:
“老臣这才发现,这身形似乎与娘娘有几分相似怪了,陛下那时不曾见过娘娘才是。”
玲玥回过神来,略有欣慰,“当真?”
十年前的初遇是她和薄弈玦之间的秘密,秦驷当然不会知道。
只是这女子的面容一片空白,光看身形又何以见得像她?
玲玥再度拿起画纸,小心翼翼地打量一番,忽然瞧见了画中女子臂间的一点红月。
她温然浅笑,终于确定画上这人正是自己,原来她方才竟在吃自己的醋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些莫名的内疚。
想她当初在消失人界的那十年,薄弈玦一直都是这样惶惶茫然地度过来的。
以至于在六年前的某一天,醉酒之后的他竟忽然要来纸笔描摹了脑海之中这般虚无缥缈的身影。
她自己都不记得她那天穿的是什么衣裳、梳的什么发式,可薄弈玦却一直都记得。
忽然有人掀帐而入,一个高大硕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怎么玥玥有了好东西,也不叫朕一同观赏。”
“阿玦!”玲玥连忙放下这幅画,迈着小步跑到入口,笑盈盈地看着他。
薄弈玦宠溺地揉了揉脑袋,“这是在看什么?”
秦驷本想悄悄将这画送给昭仪,可现在陛下都已经发现了端倪,他自然不敢再隐瞒下去了:
“回陛下,娘娘想看陛下昔日的画作,便嘱托老臣将它带了过来。”
薄弈玦果然颇为意外,眸色暗沉下来,“朕在往日,好像不曾有作过什么画。”
秦驷只好又将六年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