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呀,您就放过老臣吧。”
秦驷快要拉不下老脸了,他一个年近六十的人,下个围棋竟然连输两把给一个十八岁的娇俏丫头。
虽然他是一介武将,但兵法与这棋弈之术也有许多相通的地方,不至于输得这般毫无悬念,可事实就是如此荒谬
玲玥的“再来一盘”还没说出口,秦驷便找了个话题引开她的注意:
“娘娘,可曾见过陛下作的画?”
玲玥果然被他说的事情吸引到了,“不曾有过。”
君子有六艺,雅人有四好,她知道薄弈玦虽为武将出身,却精通其中好几样。
但她确实没见过薄弈玦作的画。
秦驷道:“实不相瞒,老臣藏有一幅陛下在及冠之年作的画。时间长了,老臣依稀只记得是个人像,陛下还在上边提了词。”
玲玥的兴趣愈发浓厚,“可那幅画为何会在老将军手里?”
“六年前诏军大败尹国,陛下在庆功宴上喝醉了,误打误撞进了老臣的营帐,嚷着要纸笔,便作了这画。陛下兴许自己都不记得此事。”
秦驷顿了顿,继续说道:“娘娘若是想看,老臣愿在今日下午拿来赠予娘娘。”
玲玥点了点头,忽然想起薄弈玦曾经说过:
“那些讨好玥玥的人,若不是为了报恩,便是有求于你或者朕。玥玥日后交友要当心。”
于是玲玥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将军赠画给我,可是有什么请求?”
原来薄弈玦对她蓄谋已久
秦驷叹了口气,“别的倒没有,娘娘您想怎样都好,只是恕老臣实在是不愿下这棋了。”
他的不服老,指的是肉身的强度不老,上场杀敌的决心不老。
但让他屡屡输棋输给一个小姑娘,真是太折煞他也。
玲玥万万没想到是这个请求,柔唇略弯,“既然如此,秦老将军一言为定。”
一老一少就这样达成了协议。
用午膳时,薄弈玦轻敛衣袖,一边贴心地为玲玥贴夹菜,试探性地问道:
“若是在这里觉得烦闷了,午后朕便让人送你回府上。”
玲玥想起了她和秦驷的约定,要是回去了,那她下午不就看不到薄弈玦作的画了?
她嫣然一笑:
“不用了阿玦,我在这里也没有感到多无聊。”
薄弈玦有些意外地窃喜,她愿意留下,那就最好不过了。
看来下午练兵时,他得再找个借口让秦驷去主帐休息才行。
午后,烈日偏移正空中,地上的树影又变长了许多。
到了申时,众将士准时来到练兵场集合。
薄弈玦径直对秦驷吩咐道:“朕方才听太医说,秦老将军的旧伤复发了,你且去帐里歇着吧。”
“末将谢恩。”
秦驷像是认了命一样,没有半点反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