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死,至少不想那般憋屈的死去。
于是她发疯似地抓挠着棺椁板,用脚踹,用牙咬,除了损耗力气,加快死亡速度,她什么也没干成。
就在她即将放弃的时候,唰地一下,棺椁板忽而开了,暗淡夜空中出现一颗光溜溜的小脑袋。
他皱着眉,看着她,面无表情道:“能自己起来吗?”
沁阳紧紧盯着他,干裂的唇畔缓缓勾起,带来阵阵撕裂疼痛。
“不能,劳烦小师傅帮人帮到底吧。”
信阳伯夫人死了,死时追封二品诰命夫人,择陆家祖地旁的一块宝地下葬。
贺子倩头戴白花,恍恍惚惚地靠在李怀鑫怀里,喃喃着:“阿娘去了阿娘就这么去了阿娘怎么就走了呢?”
李怀鑫没有多话,他只是拍拍贺子倩的肩膀,随后将她推开,径自走向信阳伯,神色郑重道:“岳丈节哀。”
信阳伯看着李怀鑫身后,面色苍白的贺子倩,默然许久,终究道:“劳烦殿下帮忙看着倩倩了,她自小心气高儿,老臣怕她做什么傻事。”
李怀鑫点头应下,却没急着走,反而道:“岳丈此次请辞,可有其他好人选接替?”
信阳伯担任兵部尚书一职,一直兢兢业业,从未出错,圣上对他放心得很。
现下信阳伯告老还乡,圣上还百般不舍,叫李怀鑫多劝劝信阳伯,莫让朝廷失去栋梁之臣。
“萧侍郎吧,他做事稳重,老臣也放心把兵部交给他。”信阳伯盯着李怀鑫的眼睛,一字一句,语调苍凉。
萧侍郎是二皇子一派的,李怀鑫自是满意点头。
他笑眯眯地看着信阳伯,诚恳道:“岳丈放心,本殿会照顾好倩倩的。”
说完,他没等信阳伯反应,径自走向贺子倩。
信阳伯凝望着李怀鑫的背影,眉间刻着一道深深的“川”字。
那厢贺子倩见着李怀鑫跟父亲聊完,这才径自走向自己,早已猜到了什么。
她恨透了父亲,自不愿自家夫君受父亲指示来安慰自个儿。
她头一次不顾风度,对着李怀鑫大喊大叫:“你走开,我不要你带着某人的假仁假义来安慰我!”
喊毕,她扭头就跑,一路跑到自己的小院,这才合上门闩,抱着自己,痛哭起来。
李怀鑫尴尬地站在原地,信阳伯见了,只好走上前来,低声赔罪。
“是老臣之过,连累殿下挨了小女痛骂。”
信阳伯夫人的葬礼很低调,远不及秦姨娘的葬礼风光。
而信阳伯夫人逝世的源头,就在于秦姨娘大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