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宫里下达两道圣旨:
一是永安四大粮行欺上瞒下、前科累累,现由户部接手整顿。
二是崔家小姐崔玉娇懿言嘉行、恭顺贤良,特封其为四皇子妃,择吉日完婚。
东六所,四皇子寝居。
李怀恒挥去所有婢女随从,在幽幽烛火下独酌。
琥珀色的酒液在金色酒盏里荡漾,倒映出面前人失意的神情。
他一边饮酒,一边拿出那根发簪,细细把玩着。
发簪中心的那颗宝石熠熠生辉,流动的色彩印进李怀恒的眼里,叫他有种与李沙棠对视的错觉。
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李怀恒不解,他曾经也不见得多喜欢李沙棠,可现在
他紧握着簪子,直接拿起酒壶,灌了几大口下去。
辛辣的酒液呛嗓,他猛地咳嗽,身子随之抖动。
恍然间,簪子尖锐的尾部划伤了他的手掌,留下一丝血痕。
怎么这么痛呢。
翌日清晨,马家巷传来一则消息:
刘老妇人整日滴水未尽,现已逝世。
李沙棠得到消息后,翻阅案卷的手一顿,到底沉沉地叹口气,吩咐底下人帮忙处理刘老妇人的身后事。
这刘老妇人也是可怜,丈夫曾在王家粮行做事,十年前得了笔巨款,一家人也是富足了两年。可好景不长,在一次喝酒闹事中,他丈夫被牵连打死。
随后刘老妇人独自带着孩子,过着艰难的生活。期间王家粮行曾想要接济他们,不过都被刘老妇人拒绝了。
处理完这些琐事后,李沙棠的视线停留在案卷上的一处,眸光幽深。
王家粮行杀人案已经结案了,可圣上最初交于她的冤魂案却还未明。现下众人被粮行一事闹得人心惶惶,倒无人关注这冤魂案了。
李沙棠余光扫过那枚红艳艳的平安符,心底有了成算。
田家村,此时的田家兵荒马乱,女人尖锐地哭喊声响彻云霄。
田子实吊在房檐上,面色青黑、舌头外伸、眼球凸起,再没了往日的白净模样。
田老爷早逝,他的夫人九年前也逝去了,偌大的田家只有田子实这一根独苗苗。而如今,田家绝种了。
田姑奶奶瘫倒在门槛处,双眼怔怔地盯着田子实。
她前段时间才见的弟弟,弟弟说,要她把真相说出来,不然就回来索命。她如实说出了真相,可为什么,子实会死呢?这可是弟弟唯一的血脉啊!
田老太爷早已中风晕过去了,此时的田家下人抢的抢、跑的跑,争先恐后地离开这个晦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