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说?”崔杜衡将鱼袋放进书房,随后又走到屋外空地上,盯着在地上抽搐的那个人。
这个人一直煽动赵管家去请禁军来大肆找他,这样固然会破坏他以前塑造的清流名声,却也不值得那样量级的杀手来杀他。
“他刚开始认错态度良好,还说是幕后人将他妻儿掳走威胁,他迫不得已才这么干的。可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突然说……”赵总管面上浮现出几分古怪来,“他突然说……”
他重复了几遍,就是说不下话来。
崔杜衡猜到了几分,他温和地看向赵总管,鼓励道:“你尽管说,这话也不是你的本意。”
“他说您以为您的身份天衣无缝,却不知您只是他人手中傀儡!”赵总管一口气说完,随后就惴惴不安地看向崔杜衡。
熟悉的疼痛在脑中爆开,崔杜衡淡着脸,盯着地上痛苦蜷缩的人,轻声道:“扔去清正寺吧。”
赵总管一窒,他垂着头,再不敢与崔杜衡对视,只应道:“是!”
崔杜衡刚处理完内奸,主院就派人来找他了。
“找我?”崔杜衡有些惊奇。
按照主院那位的态势,她把他当空气,怎会来找他?
“是。”碧云福身,恭声道:“夫人说,宫里来人了,须三少爷过去。”
崔杜衡默了默,随后哑声道:“你与母亲说,我随后就到。”
“是。”碧云干脆地起身,一句话没问,只转身走了。
崔杜衡手指微微蜷缩,他垂着眼,自嘲地笑了笑。
崔杜衡说到做到,果不其然,他没一会儿就穿戴整齐,快步走到了主院。
主院的上首坐着个美貌端庄的妇人,她柔声浅笑地招待着内宦,见着崔杜衡来了也没过多表情,只微微抬头,朝着内宦方向示意了下。
那内宦倒比崔杜衡还先动作,只见他快步走到崔杜衡面前,一脸惶恐地扶
着即将作揖的崔杜衡,嘴里念叨着,“崔公子,使不得,使不得的!”
崔杜衡的动作微微一顿,他也不强求,只浅笑着看向内宦,“常公公来此所为何事?”
小常子赔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镶玉的木盒。他将木盒递给崔杜衡,只说:“崔公子看看,这礼物可合心意?”
崔杜衡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个花鸟纹湖笔,“娘娘有心了。”
小常子依旧柔顺笑着,“娘娘说,朝阳殿下靠崔公子才走出护城林,人不可以忘恩,更不可以忘恩负义。”
崔杜衡将木盒收进袖中,唇边笑意不变,“娘娘的旨意,臣接到了。”
小常子微微躬身,“有劳崔先生了。”
崔杜衡无意于仕途,他专心研究学问,乃白云书院的教书先生。这白云书院又是天下第一书院,是寒门子弟进入仕途的必经之路。
小常子这句才是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