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心里压着事,她不是霍令仪那种爱跟人吐露心声之人,她不好过问,还是让霍令仪这个同龄人帮她。
霍令仪不是第一次见柳青骊落泪。
两次落泪的契机,都是在别人对她施与善意的时
候。
只是一些很简单的小恩小惠,却可以让她卸下心防露出脆弱,那可真是大事不妙。
霍令仪坐到柳青骊身边,与冯衿一左一右将她围住,感慨道:“青骊就是这样多愁善感,一点点好就可以感动到落泪,往后真的要擦亮眼睛看男人,不可轻易被男人哄骗。”
她这番历经风霜一般的过来人语气,让冯衿多看了她一眼,她意味深长地问道:“令仪长大了,竟然懂这些了。你被哪个小郎君骗过,跟娘说说。”
霍令仪哼了一声:“没有人骗我,我是那种笨蛋吗。”
冯衿哄道:“咱们家令仪机灵得很,怎么会被骗呢,快告诉娘,最近认识了谁家的公子,娘给你分析一二?”
霍令仪此时还斩钉截铁:“没有。”
冯衿摇着扇子笑眯眯地靠着美人榻的扶手上,示意自己的婢女把东西拿上来。
“那这是谁给你们二人画的画像啊?”
“娘,你怎么乱看别人的东西!”霍令仪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蹦起,把画卷从婢女手里抢了过来。
那两幅画画好以后,她让丹青阁找工匠裱好了再给他们送来。
说是日的功夫,却没明说是哪一天。
她将此事抛诸脑后,却没想到被冯衿拦截了下来。
冯衿话里有话:“我哪儿知道是我的画还是你的画,都是丹青阁送来的。只是你们两个人的画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是画里的东西见不得人,还是画的那个人见不得人?”
冯衿出生于书香世家,自小就浸泡在各类名家大作之中,鉴赏能力不俗。
丹青阁里的丹青手,都是些什么水平,她了如指掌。
送来的那两幅画,显然并不出自丹青阁的那几位画手。
两幅画作,各有千秋,但有一幅画的画风笔触格外眼熟,有她父亲年轻时的风范。
由此她可断定,其中这人是她父亲的学生。
可……是谁呢?
“就是丹青阁的画手,我与青骊一见如故,早就亲如姐妹,画一幅画罢了,娘你想去哪里了?青骊,跟我回屋去,咱们不跟她聊了。”
霍令仪莫名心虚起来,二话不说就拉着柳青骊跑了,留下冯衿满脸无奈的坐在原地。
比较他们眼中的她们
平湖居。
正在屋里洒扫的喜鹊被忽然闯入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她放下擦布,走出净室,就看到霍令仪和柳青骊携手回来的身影。
霍令仪抱着两卷画轴,要在红木桌前铺开赏画,喜鹊赶紧凑过去帮忙。
两幅画作,出自两个人之手,霍令仪特意叮嘱过掌柜,用绫布颜色做区分,就以他们那日穿的衣服颜色为准。
孟玄朗画的用青色,越少珩的则用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