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随后取出一个金丝楠木匣子,将信封平整放入,再将匣子放到身后博古架的一个箱笼中锁好。
随后唤来江
野,询问那个早就被他抛诸脑后的孟玄朗。
“那个孟玄朗,在刑部怎么样了?”
江野回道:“回殿下的话,孟玄朗被调派到刑部司任法直一职,官职小,且事务繁冗,每日整理旧案卷宗都要忙不过来,他废寝忘食,都快住在刑部司里了。”
越少珩对他在刑部过得如何并不感兴趣:“嗯,明日巳时传他过来。”
“是。”
翌日一早,柳青骊如约而至。
管家昨夜得了叮嘱,热情将她迎入府里,送上瓜果热茶,再唤人去通知自家小姐。
柳青骊坐在厅中,安静等候。
她昨夜一宿没睡好,还是头一回和同龄的姐妹出游,她徒然生出几分紧张。
她和霍令仪相识不久,并不算十分了解她的性情,只知道她开朗自信,热情似火,似乎很好亲近。
可人并不只有一面。
她从十几岁起就被迫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替父亲吸引和拉拢人才为他所用。
有些谦谦君子自负狂妄,恃才傲物,尤其爱重面子,只要将其捧高,顺他心意,就可轻易驯服。
亦可让他们驯服一个“更傲”的人,从而产生成就感。
所谓驯服,也是被驯服。
女子与男子也是一样,只是攀比的东西,从才华转移到了容貌上。
她们在宴会中精心打扮,争奇斗艳,为的就是比另一个人更美。
柳青骊清楚知道自己长得美,于是主动做了退让。
今日装扮得素净,身上穿着浅蓝琵琶袖交领袄裙,鬓发间用几支银色的珠钗点缀,绒花也选的淡紫色,脸上只施了薄薄的水粉。
因未抹胭脂,气色平淡,整个人透着一种不争不抢的气质。
只要她不比霍令仪美,不抢夺她的光环,她心里一定高兴。
霍令仪姗姗来迟,她今日穿了一身胭脂色齐胸襦裙,戴着海棠花头面,妆容明丽,整个人容光焕发,如烟霞般灿亮娇美。
与之相对的柳青骊,则逊色太多。
霍令仪看着柳青骊这样素净的装扮直摇头:“青骊你与我说实话,是不是不愿意与我同行?”
她与尚未出阁的盛娴同游时,姐妹两人都爱打扮得漂亮,生怕给对方丢脸。
柳青骊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她下意识摇头,否认道:“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想?”
霍令仪十分幽怨地看她:“那你为何今日这幅打扮?”
柳青骊有些不知所措:“不好看吗?”
“当然了,你今日的美貌只有平时的十分之一,不行不行,这怎么见人,快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