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梁上先是感受到一点凉意。
接着有暗香盈袖,是旖旎的藏春香,混杂在清浅茶香中。
指尖温热,力道既轻又柔。
拂过鼻梁山根,擦拭过脸颊软肉。
似羽毛挠过。
他所触碰过的地方,霎时变得酥酥麻麻,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在轻微战栗。
霍令仪企图刻意让自己忽略这种怪异的感觉。
但越是劝自己莫要在意它,触觉则越是鲜明。
还从来没有除了喜鹊和母亲以外的人这样碰触过她的脸。
更别提对方是个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偏偏还是她最讨厌的越少珩。
霍令仪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事,乱转的眼珠子缓缓落在他昳丽俊美的面容上。
眉弓凸起,因而眉眼深邃,里面不知道蓄了多少泠泉,才能变成幽清的汪潭。
这样一双深邃的眉眼,只要他愿意卸去冷漠疏远,再温柔沉静些,只怕是看狗都深情吧。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越少珩瞳仁偏移,瞥了她一眼。
霍令仪被抓包偷看他,视线慌乱地眨过,她不耐烦地蹙眉,恶声恶气道:“好了没有?”
“还差一点。”
差一点,到底差多少,她怎么感觉越少珩把她的脸都摸了一遍!
她莫名想到在国子监后厨那次,但感觉又很不一样。
那时她只顾着使坏,他也如此,谁也不会往别的方向去想。
现如今,这样的碰触显得不合时宜……
也不对,他应该没那个意思,只是她脸上真的脏了吧。
是她胡思乱想,想多了。
她第一次觉得时间竟然是如此漫长。
越少珩极有耐心,一点一点的擦拭。
她脸上的灰只有一点点,其实须臾的功夫就可以擦干净。
但他想延长这个过程,仔细看看她这张脸。
手掌大的脸,五官布局恰到好处,细长的柳眉,水润的眼,鼻梁挺直,唇形饱满丰润。
明明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组合起来顺眼极了。
就是从不给他好脸色看。
对他只有讨厌和装作不讨厌。
从来都不知娇羞为何物的人,因而也不会展现出扭捏羞涩的姿态。
他真的很想看看霍令仪面红耳赤是什么样子的,应该和现在很不一样吧。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