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优哉游哉地闲聊,她则狼狈不堪地划船。
船在河面上团团转,她也急得团团转。
可不管她怎么划,这条该死的船就是不肯走。
她这会儿倔劲儿犯了,不肯跟越少珩开口求助。
划拉了大半日,终于勉强学会控制船桨,有往沿岸划去的趋势。
日上中天,河里没有树木遮挡,盛夏日头毒辣异常,晒得人浑身发烫。
要不是戴了帷帽,人都要脱一层皮。
因
此,霍令仪宁愿被闷死在帷帽里也不愿意摘下。
脸上早已热汗涔涔,有汗水从额头滑落进眼睛。
她停下划船的动作,抬手擦拭。
江野眼看扁舟终于往正确方向划去,倍感欣慰。
他一个不晕船的人,都要被霍小姐划的船只转吐了!
霍小姐倔,不知跟王爷服个软。
王爷也倔,眼睁睁看她在那儿犯倔,都不肯去哄哄。
瞥见霍令仪擦眼泪的动作,江野吓坏了,赶忙提醒越少珩:“殿下,霍小姐不会是哭了吧?咱们这么晾着她,看她一个人在那儿划不动船丢脸,她心里肯定不好受,要是普通的小娘子遭受这样的冷落,当场就哭了,也就霍小姐,熬到现在才哭,心里指不定多委屈,殿下,实在不行,还是让属下帮帮她吧。”
越少珩盯着她擦泪,心头一阵窒闷,烦躁不已。
酸涩的滋味蔓延上来,半晌都说不出来话。
良久,撑着身子坐起,不发一言穿过乌蓬。
霍令仪正划得起劲,手里的桨就被人抢走了。
船尾沉了一下,越少珩不知何时坐到她身边,不由分说划桨回岸。
船速不徐不疾,朝着岸边驶去。
眨眼的功夫,划出去数丈远。
霍令仪掀开遮挡的面纱,惊讶道:“殿下还会划船?”
少女双眼清澈干净,丝毫没有哭过的红肿。
倒是白皙的脸上冒出了许多细密的汗水,有些滚入衣襟,青丝粘黏在脖颈,如芙蓉泣露,娇艳动人。
春色迷人,令人想入非非,越少珩喉头滚动,生出了些异样来,他别过眼去不敢再看。
他好像从未见过霍令仪哭,再难过的事情,她最多低落一会,但绝不会垂泪。
她并非那种柔弱不堪的女子。
他摇着桨,目视河岸,轻嗤道:“本来不会划的,但怕天黑了还在河里,只能会了。”
霍令仪抿唇,暗道,他果然是来幸灾乐祸的!
不过听到熟悉的讥讽语气,她心里竟然松了口气。
还是这样的越少珩相处起来舒服些。
慢慢习惯了在船上的感觉,霍令仪胆子大了起来,尝试着坐在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