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格外安静,无人开口打破静默。
越少珩在等,霍令仪也在等。
霍令仪频频瞥向伺候在旁的江野与青山二人,有仆从在,她别扭不肯开口。
向来十分灵光的江野看似安分守己伺候,实则耳朵竖得高高的,打算光明正大旁听。
青山这回倒是识趣不少,拉着江野悄然告退。
看着他们离开,霍令仪提着的心才落下去,心中打着腹稿,慢慢将膝盖往越少珩这边倾斜。
她清了清嗓子,特意放软了声音,她很清楚什么样的自己才讨人喜欢。
首先是诚心诚意,其次是好声好气。
百试百灵,家里没有一个人不会原谅她,她便下意识地挪用,套在越少珩身上。
“我此次前来,是为之前的事情向王爷道歉的,我不知道王爷已经应了郭信回的邀约,又去邀请孟学士,是为三心二意,我已经与孟学士说清楚,我心之所向,故而登门拜访,一来是为了恳求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计较我之前的过错,二来也是诚心诚意想找殿下帮忙,礼物也送到殿下手里了,我知道殿下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看不上,但也花了我一番心意,还望殿下笑纳。”
她说了很多话,但越少珩却奇异地只捕捉到四个字,心之所向。
还有,她还和那个谁说清楚了什么?
有什么好说清楚的?
说清楚了也好。
“王爷?”霍令仪迟迟未能等到越少珩的回答,抬头见他眉头紧皱地盯着庭院里的光景,偶尔松开,但很快又蹙起。
真是难以捉摸的男人,她都拉下脸来恳求他了,怎么还坚如寒冰,不可化也?
越少珩回神,漫不经心垂眸抿茶,随口问道:“你送铜镜给我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不喜欢?”霍令仪生出几分欢喜来,要是不喜欢,那他赶紧大发慈悲,把铜镜还给她。
卷翘的长睫扑朔起来,乍然而起的激动又被她刻意按下不表,在他悠悠抬起眼时,马上变脸,露出遗憾难过的神情来。
越少珩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拿起铜镜端详,好似想找出些什么特殊来:“倒也没有,只是这镜子有何特殊之处?”
尔后,抬眸瞥她,茶色眼眸带着浓厚的审视意味。
没有不喜欢?霍令仪不免有些失望,但她没有表露太多,伸手要抢铜镜给他展示。
越少珩以为她要抢走,下意识避开。
送出来的礼,哪儿有收回去的道理。
霍令仪摊手要铜镜:“给我嘛,我展示给你看看它特殊在哪儿。”
越少珩不给:“不拿走?”
霍令仪不忿道:“不拿走,我是那种人吗?”
越少珩挑眉:“你不是吗?”
霍令仪哑然,她虽然有这种想法,但也只是想想!
“殿下,信我一回。”霍令仪伸出手讨要,桃花眼一眨不眨,目光恳切,看上去真诚极了。
越少珩盯着眼前一双纤柔素手,缓缓地,郑重地把镜子交到她手里。